“自然,总得留下一个见证者。”琴酒的目光透露出了一种意味深长,他的眼神慢吞吞地从神院度的身上挪开,似乎对于他的反应早有预计,并不着急算总账。他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然后看着远处豪猪死不瞑目的尸体,漠然地说道,“但也只需要留下一个就够了……还剩下那个代号是鳄鱼的家伙,他应该就是开枪的那个狙击手。”
“不用在意他了。”神院度淡定地说道,“正好叫我撞见了。”
神院度之所以晚来了一步,就是因为他在不慌不忙地“驱赶”着豪猪的过程中,看到了不远处匆匆而来的鳄鱼,而不幸的是,对方并没有注意到他,反正最后也只是需要在贝尔摩德之外,留下一个给[动物园]报信的人即可,越多反而不可控的变量越多,理所当然的,神院度又怎么会错过这样一个机会呢?
“所以说,一换一,也算不上失误。”神院度晃了晃手指,笑眯眯地说道。
“呵,强词夺理。”虽是这么说,但琴酒并没有生气,即使他并不喜欢别人擅作主张。他看了看那个模糊的白色身影——在他们的位置其实仅凭肉眼是看不太清的——然后重新拿起狙击枪,“那么接下来,怪盗基德这个诱饵也没有用了。”
“卸磨杀驴可不太好。”
“那也得他知道自己是那头驴才是。”琴酒的言外之意即为,怪盗基德不过是一次性的利用对象罢了。
“我好像听到了……”神院度抱着臂,挑了挑眉调侃道,“一点怨气?”
“怨气?”琴酒瞥了神院度一眼,“我只是讨厌打乱计划的家伙。”
虽说事情的发展肯定不能百分之百按照他们预先设想的那样进行,任务中途偶尔也会遇到因为突发情况取消、延后、更改任务的情况,琴酒并不会因此而感到不快,说不定要是有别人的插手抑或出现棘手的情况,他无聊的时候还会提起两分兴趣,但像这个计划制定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尽快找到[动物园]手中可能存有的搜寻、探查[潘多拉]的仪器,并将所有资料尽可能或是销毁或是回收,那么这种情况下的“意外”就显得格外不遭人待见了。
一是怪盗基德横插一手,让他们的计划复杂了不少,要考虑的、不确定的方面也翻倍的增加;二是将赤井秀一也引了过来——虽然这一点不能完全怪怪盗基德,但琴酒不在乎,他只是单纯的想要一个发泄对象。
赤井秀一……琴酒透过瞄准镜注视着生死不明的怪盗基德,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冷笑,早晚有一天……
“稍等一下,琴酒。”神院度忽然伸手按在了琴酒的肩上,他越看那个飞速靠近的身影越熟悉,“你有带望远镜吗?”
“嗯?”神院度并未掩饰他的发现,琴酒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过去,危险地眯了眯眼。他没有带望远镜,但还有瞄准镜可用,他将枪口稍稍偏移,一个踩着滑板,满脸凝重的孩子映入了他的眼中,琴酒轻啧了一声,不耐地说道,“烦人的侦探。”
“江户川柯南吗?”神院度挑了下眉,他竟然对于江户川柯南会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感到奇怪,想了想后若有所思地说道,“他是有点运道在的。”就冲着他总能莫名其妙地撞上和组织相关的事务来说,他就相信江户川柯南身上是有那么点诡异的运气。
“运气总有用完的一天。”琴酒直起腰,手上稳定且迅速地将狙击枪拆卸开来,装进了包中,“更何况被圈养起来的家伙,你还会让他脱离你的手掌心吗?”
“我这是为了保护脆弱的禾苗。”神院度勾起了唇角,轻松地说道,“不然要是被狂风暴雨打折了该怎么办?”
“这种话你就说给自己听吧。”琴酒半个字都没信,他随手接过神院度递过来的西装外套塞进包中,拎着收拾好的包站起身来,目光落到神院度的身上忽然顿了一下,然后慢慢蹙起了眉。
“怎么了?”神院度有些不明所以。
琴酒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有点烦躁地叹了口气,只见他随手将包往水泥的护栏上放了一下,然后抬手利落地解起了外套的扣子,下一秒,带着温度的西装外套就搭在了神院度的肩头:“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