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琴酒看到神院度忽然转过头去,顿时警觉了起来,目光不留痕迹地从几个易于突破的地方扫了过去,他很少打无准备的仗,在来这里之前,早就把有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罗列了个七七八八,“有什么问题?”
“不,只是觉得好像有人在看我。”神院度收回视线,若有所思地说道,“似乎还是个熟人。”
神院度确实察觉到了从背后而来的目光,但是他没有感受到令人芒刺在背的恶意,所以他猜测大概是一个认识他的人,因为发现他也在这个拍卖会上,所以多看了两眼。
“你的熟人可多了。”琴酒放下了一半的心,神院度会这么说就说明没有大碍,他交叠起双腿,朝着价格已经上升到2500万日元,趋势逐渐放缓的画作抬了抬下巴,“不准备叫价吗?”
“再稍微等一等,只要最后一锤定音即可。”神院度的手自然地搭在椅子扶手上,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最终,这幅化作艰难地来到了2920万日元的价格静止不动,在拍卖师再三询问着有没有更高的价格,即将落槌的时候,神院度举起牌子,凑了个整数。
“3000万,还有人要加价吗?”拍卖师连问了两次,在第三次果断落槌,很快,现场的工作人员就拿着确认单找了过来,神院度在上面签好字之后,对着琴酒说道,“接下来没有我感兴趣的了,要出去喝一杯吗?”
琴酒自无不应的道理,他本身对于这些字画就没有什么兴趣,这场拍卖会的位置选在了一家豪华酒店里,所以休息厅什么的应有尽有,周围有着叶子宽大的绿植作为装饰,椅子之间拉开了距离,只要说话的声音稍微小一点,就能很好的保证私密性。
“不是已经将拍品的清单和册子给你了吗?你看中的完全可以让白兰地提前拦下来,还要在拍卖会上走上一遭再拍下来……”琴酒看着神院度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将其中一杯放在了他的眼前,针对他刚才的举动做出了评价,“多此一举。”
“别这样说。”神院度在咖啡里加了点牛奶,只放了三分之一的糖,然后用勺子搅了搅,微笑着说道,“来一次拍卖会,总要感受一下拍卖会的氛围。”
“你总在奇怪的地方有着一些莫名其妙的道理。”
“钱不用来花留在手里做什么?”神院度挑了挑眉,开玩笑道,“放心,不会让白兰地报销的。”
“也不差这一次了。”
白兰地的双标是出了名的,琴酒在和神院度搭档的时候,就曾经见过神院度明明拿着的是一张两万美元的报销单,然后开回来了二十万美元的金额,琴酒甚至都有点怀疑白兰地才是最大的那只老鼠——不是指卧底的那种,而是守着粮仓,理直气壮的将粮食往外运的那种——你叫那些报销单被以各种稀奇古怪、意想不到的理由打回来的人情何以堪?
“说真的,这也不能全怪我吧?”神院度气定神闲地说道,表示其他人和他相比也不遑多让,只不过区别在于白兰地通过还是不通过而已,“你难道还不知道不少人的报销单里的水分有多少吗?挤一挤都都能从里面挤出一个太平洋来。”
琴酒深吸了一口气,手指用力地捏紧了咖啡杯,一提这个就很容易让他想起某些薪水小偷来,比如说波本,波本,以及波本。之所以不说贝尔摩德,是因为他虽然讨厌贝尔摩德,贝尔摩德也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但最起码对方板上钉钉的是组织的人,可波本你个卧底是怎么敢的啊?
不,不如说正因为是卧底所以才敢的吧?
琴酒:早晚干掉他!
神院度镇定地喝了一口咖啡,表面上一派淡定从容,仔细看去时,能发现他的眼神有些许发飘,安室透这么报销应该和他没关系吧?应该不是他在什么时候给了他什么灵感吧?
嗯,与我无关。神院度肯定地点了点头,状若无事地放下咖啡杯,向琴酒提醒道:“杀气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