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神院度一手推拒着琴酒的胸膛,另一只手抓住了停留在自己脖颈却让自己感到愈发不妙的手——他修剪圆润的指甲已经在若有若无地触碰着自己的喉咙,与时而闪出的警兆相对的是,在或轻或重的按压下,逐渐变得不适与困难的呼吸与吞咽,“放手。”
“放手?为什么?”琴酒的身体微微前倾,低头凑近神院度的耳边,富有磁性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点沙哑,他拿着烟的手触碰着神院度的嘴唇,香烟浅浅地探入唇瓣,被牙关所阻碍,“这不是为你点上烟了吗?”
“你……咳咳……”神院度深吸了一口气,却将烟呛了进来,他的眸光一冷,一只脚向里一收,然后勾住了琴酒的脚腕,用力一拉,同时扯开了琴酒的手,身子一矮,小臂甩到了琴酒的侧腰处。
琴酒的重心一歪,失去平衡倒了下去,但他却反应极快地伸手搂住了神院度的腰,神院度只觉得腰间一紧,被拉扯得一头栽了下去.
香烟掉落在地上,两人在地上滚作一团,神院度晃了晃脑袋,用手撑着地面,低头看向身下的琴酒,他的银发在地面上铺散开,幽绿色的眼睛像是盯住猎物的狼,手臂依旧牢牢锁在他的腰间,在夜晚清凉的风中,灼热的温度透过衣服,沿着腰线传递过来,他弓起腰试图起身,却又在骤然收紧的力道中趔趄了一下失败:“琴酒!”
“呵。”琴酒只是欣赏着眼前的美景,神院度的身材很好,隐藏在衣服下的肌肉紧实而又并不突兀,宽肩窄腰,显得瘦削又流畅。即使是普通的西装,在神院度的身上也会显得与众不同,或许是一枚胸针,或许是悄悄从口袋中露出的添色的方帕,一点点小小的点缀总会将他区分出来。而且因为他习惯于穿正装的缘故,他里面的衬衫下摆向来会收入裤腰,当他绷紧身体,显示出脊背、腰身的曲线,当他平日里板板正正的衣服被揉皱、弄乱,就会显现出一种颠覆性的刺激和色气。
雅文邑……琴酒咧开嘴,松开了胳膊,然后抓住神院度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神院度能够清楚感受到掌心下心脏的跳动和因为失笑而震动的胸腔,让他感到手指麻麻的。
这家伙……神院度头疼地用手扶了扶额头,他直起腰,目光落在琴酒手上忽然顿了顿,他看到琴酒小指上戴着的银色荆棘指环,他闭了闭眼,翻身而下,曲膝坐在了琴酒旁边,算了:“你这总让我想起在最开始搭档的时候……怎么?在这么久之后,我们还需要重新开始一段磨合期吗?”
在他们刚刚成为搭档的时候,无论对于谁来说都是一种折磨,他们并不习惯生活中、生存的领地中突然多出了另一个猎食者的气息,神院度开始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神经时刻都是紧绷的,稍微有点睡意又会立马惊醒,虽然他不知道琴酒的具体情况怎么样,但就看他在隐约中透露出的疲惫和在任务中暴躁了不止一点的手段,就知道他也遇到了相同的问题。
后来在一次任务中,因为晃神和头疼差点导致任务失败之后,神院度就知道这种情况不能接着进行下去了,于是在琴酒默认的表情中,他们两个搬入了同一间卧室,至于效果……只能说每天早上看到的卧室的样子都是一片狼藉。
即使在他们熟悉了对方的气息,能够安稳入眠之后,他们的目光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突兀地捕捉到对方(比如早上刚一睁开眼)的时候,他们的第一反应仍然是攻击……这其实本来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即便他们人为的缩短了时间,他们总是在不断地试探、怀疑、犹豫着向前,最终接受了对方。
搭档啊……神院度在眼前伸直手臂,五指分开,灯光从手指的缝隙中穿过来,他注视着中指上与琴酒的头发同色的指环,慢吞吞地想道,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我以为……”琴酒的手臂在身后撑起身体,他看着神院度,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从来都没有说过‘散伙’?”
神院度微微睁大眼睛,他偏头与琴酒对视,然后慢慢流淌出了笑意,放松地说道:“好吧,是没有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