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的后背重重地落在墙壁上,一道寒光在他的眼中闪过,他下意识地一偏头,残片落在了他耳旁的墙面上,留下了一条深刻的划痕。
琴酒抬起一只脚,落在神院度两脚之间,然后重重地向外一踹。神院度失去平衡,身体一晃向一侧倒去,但他却突然伸出手抓住了琴酒的衣领,迫使他与自己一同摔在了地上,同时抬起手对准了琴酒的眼睛,乍一看就像是琴酒要主动撞上去一样。
然而琴酒好似早就有所准备一样,一只手攥住了他的手腕,愣是让其手中尖锐的残片以差之毫厘的距离停在了他的眼前不得寸进,而另一只手死死地压住了他的左臂。
琴酒看着神院度的睫毛颤了颤,脸上浮现出了痛楚的神色,连手上都有一瞬间失去了力道,产生了些许退缩,他趁此机会夺走了神院度手中的残片,脸上带着充满了血腥味的笑容,大手卡住了神院度的脖子,将其拖了起来,向后用力地掼到了墙上。
“唔——”神院度眼前一黑,他双手紧紧地抓住锁住他脖子的手,试图将其掰开,但却只能让琴酒愈发加重力道。琴酒喘着粗气,双眼注视着神院度的挣扎,手上感受着血管的跳动,在心中冷静地默数着,直至神院度的反抗逐渐变得微弱,他才缓缓松开手,转而用一只手搂住神院度的腰,让其缓缓地倚靠着墙滑落坐在地上。
琴酒拿起药剂,将其密封的开口处打开,从箱子里找出针筒,将药剂灌了进去,然后撸起神院度的袖子,将长针扎入了皮肤之中。
随着药剂的注入,神院度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琴酒将试剂瓶和针筒随手扔到一边,平静地注视了神院度一会,然后抬手扶起了神院度的脸,低声唤道:“雅文邑。”
“咳咳咳……”神院度发出了一阵咳嗽,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他的眼神一开始毫无焦距地落在了虚空之中,随后定格在了琴酒的脸上,好半天才有了神采,声音沙哑地说道,“琴酒……真高兴第一个看到的是你。”
“哼,你这是确定自己死不掉?”琴酒站起身,不一会,一个医疗箱落在了他的身边,琴酒重新席地而坐,撩起衣服开始处理身上淌血的伤口,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留手,让人在恍惚间觉得他们分明是生死仇敌一般,“麻烦的家伙。”
神院度勾了勾唇角,他拆开领带,将其折叠了两下咬在嘴里,然后解下衣服的扣子,将几乎已经变了个颜色的衣服脱了下来。
入目是让人有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左臂上的伤口让人疑心他的胳膊已经废掉了,神院度接过琴酒递过来的医用酒精,毫不犹豫地倾倒了上去。
登时,他咬紧了嘴里的领带,从喉咙中发出了忍耐的闷哼,身体不受控制地有些发抖。琴酒看着他额头上冒出冷汗,深海蓝色的眼睛有些失神,汗珠在眼睛的快速眨动下掉落下来,落在领带上,留下了濡湿的痕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
“转过去。”琴酒忽然出声道,神院度依言转过身,他的后背上除了模糊的血痕之外,还有着大面的青紫。琴酒将剩余的医用酒精倒了上去,酒精混合着血液淌下,神院度的身体顿时绷紧,垂下头紧紧地攥住了拳头,好半天才听到了他隐忍的吐气声。
药膏被涂在了绷带上,琴酒的身体略微前倾,将绷带一圈一圈地缠了上去。神院度弓起身,用手背挡住眼睛,药膏触碰伤口所带来的长时间的蔓延的痛苦让他分不出精力去思考更多,琴酒从后面揽住他的腰往后扯了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觉琴酒单手控制着他的肩膀,他只要稍微向后一倒,就能靠到琴酒的胸口上。
“感觉好久都没有受这么严重的伤了。”神院度开口说道,嘴里咬着的领带掉到地上,里面的衣服显然已经不能穿了,神院度只是勉强将外面的西装外套披在身上,然后转过身屈起一条腿疲惫地说道。
“发生了什么?”琴酒分出了一半的心思发出了疑问,“如果仅仅只是回收资料的话,应该奈何不了你才对。”
“只能说是‘天灾人祸’全都聚在一起了。”神院度昏昏沉沉地说道,他已经开始感到自己的体温逐渐上升,眼前的世界都变得模糊,在短暂的清醒过后,后遗症以极快的速度爆发,或许也是他本能的意识到了自己在安全的地方,所以不再强行抵抗,“具体的等我醒过来再说吧,接下来……”
他的身体晃了晃,向着一旁倒去,正好被琴酒接入了怀中:“暂且就要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