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弹出了一条信息:
【我到了。】
他在忽然之间汗毛倒立,整个人一个激灵,随即毫不犹豫地向着拉着窗帘的窗户冲去,他一下子觉得不对劲极了,虽然有可能是错觉,但还是先跑为妙。
然而等他慌张地拉开窗帘,却猛地后退一步摔在地上,心脏直接开上了高速,一看就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连说出来的话都带上了颤音:“波……波……波本大人?!”
站在窗外的正是安室透没错,他的脸上挂着微笑,眼神却是阴沉的,看到地上的人狼狈的样子,甚至还有心情挥手打了个招呼:“哟~”
他的眼神震颤着,连滚带爬地朝着门的方向跑去,只听“轰”的一声,大门被一脚踹开,他好险没被门直接拍在脸上。他踉跄地后退了几步,看清楚来人后,顿时瞳孔紧缩:“白兰地大人?杜本内大人?”
他何德何能啊!
杜本内捂着脸,一脸的不忍直视,真的好惨,他都有点不忍心看了。安室透伸手推开窗子,手一撑窗沿跳了进来,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汗如雨下的男人一眼:“该说你胆子大还是胆子小呢?”
“波本大人。”男人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在打颤,眼中盛满了恐惧,组织里都说宁愿得罪琴酒都不要得罪波本,因为琴酒最多能让你死,而波本能让你在生不如死的同时,挖出你所有不想被外人知道的秘密,可见他的手段之可怕,“我……我没有背叛组织!我真的……”
“没人说你背叛组织。”白兰地嫌弃地看了被吓破胆的男人一眼,说实话,要是区区一个外围成员背叛组织,还用得着出动三个代号成员吗?他拿出手机朝他展示了一下里面的短信,“记起来了吗?”
男人恐慌的表情定格在了脸上,然后逐渐开始往另一个方向转变,他咽了一口唾沫,感觉自己今天估计必死无疑了,如果说“背叛组织”自己确实没做过,他还能辩解两句,而这个……
“白兰地大人,我真的什么都没干!”男人欲哭无泪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努力地解释道,“我……我就是画一点单人的图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全部都是出于……仰慕。对,仰慕!”
“别紧张嘛,只要你能将功补过,我们也不是不可以放你一马。”眼见男人越说越语无伦次,一只手搭上他的肩,男人的身体一僵,缓缓地转过头去,正对上了安室透连嘴角弧度都没有变的脸,“你看你现在都没死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男人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安室透一脸轻松地将册子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随意地翻开一页,接着说道:“你知道随意编排代号成员的代价是什么吗?一旦有两个较真的,你以为你们能够瞒得住?现在就是你的机会,趁现在事情还没有发酵,如果你能供出其他人的话……”
安室透的声音顿住了,画册在他的手中展开,他看到了像是花房的玻璃,外面栽种了一丛一丛鲜艳的红玫瑰,月亮悬挂在夜空上,月光倾泻而下,照亮了花瓣上即将滚落的水珠,也照亮了看着玫瑰的人。
没有什么特殊的装饰和颜色,有的只是简单到极致的黑白,红色的玫瑰低下头,将绽放出的最美的那一刻贴在了因为交叠着双腿而悬在空中的黑色的鞋面上,冲撞出了夺人心魄的色彩。
即使面貌模糊,安室透心中也下意识地生出了这就是雅文邑,这就是神院度的感触,他缓慢地眨了下眼,不动声色且极其自然地将画册揣进了自己的怀里,若无其事地接着说道:“我保证你会安然无恙的。”
“波本,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只是朗姆派来确认‘事实’的吧?”白兰地的表情冷淡,表示当面将东西揣走,你是当他们瞎吗?
“我想我总要带回些‘证据’不是吗?”安室透摊了摊手,无辜地说道,“更何况我也是‘受害者’的一员,总该有拿回与我相关的东西的权力吧?”
“哦?你的意思是……”白兰地的语调上扬,摆明了不信任,“这里面是有关你的?”
“您可以这样认为。”安室透不慌不忙地说道,作势要将册子递给白兰地,“还是说白兰地大人您想要确认一下?毕竟我是朗姆大人的人嘛,您不信任也是应该的。”
白兰地的眼神冷了下来,杜本内左看一眼,右看一眼,觉得这样下去不行,索性祸水东引一指努力减小存在感的男人说道:“既然东西是他的,他不是更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吗?”
登时,两人同时向着男人看了过来,男人感受着充满压迫感的视线,只感到头皮发麻,嗫喏地说道:“这……这个……”
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