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这两个字眼在琴酒的舌头上转了一圈,于齿缝间被磨碎,然后化为利剑吐了出来,“你在发什么癔症?”
“我以为你今天白天应该都是空闲的?”神院度挑了挑眉,意有所指地说道,“你该不会是想要反悔吧?”
“我可不记得我答应了你什么。”琴酒毫不犹豫地反唇相讥,“别再拿‘伴手礼’这种可笑的理由出来当作借口,我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
“但你还是过来了,不是这样吗?”咖啡杯落在桌面,发出了一声轻响,神院度的身影在瞬息间出现在了琴酒的面前,死死地抓住了琴酒想要掏出伯/莱/塔的手,将其按了下去,“好吧,只是一个玩笑,我今天不想打架。”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琴酒稍微放松了紧绷的肌肉,面无表情地看着神院度,这家伙什么时候去学了神秘主义者那令人厌恶的不说人话那一套?他隐隐有些预感神院度接下来的话绝对能让人大跌眼镜,不然根本不至于铺垫这么多,“说。”
“其实说是‘伴手礼’也没错。”神院度后退了一步,看着琴酒隐带不耐的神情无辜地说道,“只不过可能需要我们接下来自己去买……我有那个荣幸邀请你去看樱花吗?”
客厅内陷入了寂静,琴酒一时间卡了壳,在短短几秒内,他的思维完成了从“他在说什么鬼”到“就这点破事”的转变,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给神院度一枪的冲动,脑门上的井字冒出又被他强行摁下,黑着脸问道:“为什么不直说?”
“直说的话,你觉得你会不会直接回给我一个‘滚’?”神院度矜持而又委婉地提出了质疑,以琴酒的性格,这是极有可能……不,是肯定会发生的事。
琴酒掉头就走,他才没时间跟神院度这个闲得发慌的家伙去玩什么踏青游戏,他合理怀疑自己是因为前段时间对于神院度的报复而遭了报应,他拿出手机就想要打电话让伏特加过来接他,结果神院度紧随其后的话让他停下了脚步。
“伏特加过来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你今天还有别的事要去做吗?”神院度用手撑着脸好整以暇地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其他不算重要的部分已经交代给别人了吧?这时候再拿回来不觉得麻烦吗?还是说你真的准备将明天的事情提前?那样很多原本定好的东西就要重新部署,你可不像是会自找麻烦的人。”
琴酒缓缓地转过身,不知为何,他的眼神似乎有点怪异,神院度任凭他的打量,不紧不慢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朝着琴酒举了举:“所以?”
“你认真的?”准备了这么多,就为了看个樱花?琴酒再次感到他和神院度之间一定有一个人脑子不太正常,并且主观臆断地认定是神院度。
“你看这像是假的吗?”神院度叹了口气,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沙发上的衣服,“我可是连‘春游’的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这个时候不应该顺水推舟地答应下来吗?”
“雅文邑,你能不能把注意力放在正经的地方?!”
“我个人觉得,邀请你去赏樱就挺正经的。”神院度深海蓝色的眼睛中是盈盈的笑意,“仔细想想,自从我回来之后,我们还没有单独出去过,所以,要一起去赏樱吗?我的搭档?”
琴酒闭了闭眼,心中的可笑和荒谬逐渐褪去,取之而代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微妙的复杂,他有那么一瞬间好像置身于他们还是搭档的时期,那个时候所有横亘在中间的东西都没有这么复杂,他舔了舔自己的牙齿,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和你?”
“我和你。”
琴酒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轻哼,他缓步走到沙发旁,目光挑剔地看着上面的衣服,最后倒是没有多说什么——除了对颜色稍微有点意见之外,神院度的品味一向不错。他索性直接将上衣脱了下来,苍白的流线型的肌肉上有着大小不一的疤痕,不算多也并不会显得丑陋,反而平添了几分凶悍的气息,在垂落的银色发丝的半遮半掩下,带上了一种诱惑和色气。他飞快地将衣服换上,布料逐渐将身躯遮挡住,只有在动作时显露出的线条能够表现出他过于优越的身材。
琴酒将头发从领口拽了出来,左右看了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然后熟练地抬头询问道:“头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