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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
程亭羽很是轻松地想着,并不是所有的故事都会存在结局。
不过眼下这个由她自己参与的故事,应该很快就会迎来落幕。
她望向天空,虽然副本中的阳光算不上灿烂,但依旧能看出,太阳正在向西边移动。
一个人从被诅咒开始,到彻底石化,需要一定的时间。
具体时长不大好猜,只能划出大概的范围——留信的人是第三天的时候带着妹妹离开的村庄,两人能够从容收拾行李,显然是没有遭遇外力阻止。
然而受到诅咒情绪不稳的村民,要是看见了正常人,必定会像溺水之人看到稻草一样,哪怕知道于事无补,也不会轻易放手。
既然没有阻碍,就意味着当时村民们基本已经石化完成,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而且这还不是唯一一点值得怀疑的地方。
参与者们在其它屋子中都没发现石雕,唯独在第六间屋子里,发现了一个。
那位村民为什么不像其他人一样离开房间,前往广场哭号?
程亭羽轻轻躺在了屋顶上,注视着天空上的太阳。
现在她的两只眼睛竟都不觉得阳光有多刺眼。
程亭羽将自己代入到村民的视角,认真揣摩那些人的行为逻辑。
发现身躯上的不对劲之后,他们会慌乱失措,也就是第一间屋子留下发泄痕迹的原因。
当然在确定了症状后,稍微恢复理智的人们一定会去寻找解决的办法。
村民们聚集在了广场上,开始进行祷告。
祈祷自然是没有用的,然而那些村民也无法再去尝试其它拯救自己的方法——他们长久停留在了那里,以石雕的方式。
程亭羽抬起了自己的手。
从他们三个故事角色的情况看,诅咒最早会出现在四肢上。
聚集在广场上的村民们未必全身都变成了石头,然而僵硬的关节、足踝,大大限制了他们的移动能力,哪怕意识到尝试无用,也无法调整策略。
程亭羽记得第六间屋子内石雕像脸颊的触感。
雕像的脸颊只有薄薄的一层。
——到底是那位农妇本来就瘦,还是脸颊上的脂肪因为饥饿而减少?
程亭羽的脑海中划过一个隐秘的念头,如果第六个房间的住客是被迫留在的屋子中,故事的情节反而就通顺了。
那位住客或许是想着,在其他村民还保有活动能力的时候,没有受到诅咒是最危险的事情,出现石化症状的人,会想要从自己身上获得解决问题的方法。
但七号屋主人知道的方法,根本无法解决其他人的问题。
不说话的人可以活,已经说过话的人则必须拿到解药才能存活。
程亭羽回想起了信纸上的内容。
语言可以被炼制为秘药,染上诅咒的方式是开口说话。
那么说话的行为,便可以等同于服下秘药。
故事角色口中吐出的言语,就是他们服下的一瓶又一瓶秘药,大多只能增加说话之人被石化的程度,唯独有一个词,可以成为解药。
只要说出那个词,中咒者身上的诅咒便能消失。
躺在屋顶上的程亭羽微微笑了起来,嘴唇无声翕动,如果卫胥晷在边上的话,大约能判断出,她说出的词句是——
「果然是一篇温馨的故事。」
*
村庄内一片死寂。
没有风声,没有人语声,小甲步伐沉重地行走于路面上,感觉无比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