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英王第一次见闫怀文。
多年以后，他反复回想，竟是不确定是今日，还是更早，闫怀文便已谋算天下，将他一步步推上那把椅子。
他也不止一次想，若那小安村当时没有逃荒来关州，而是去往别处，受惠的又将是谁……
此时此刻的英王，只专注于眼前。
所谓田大人的条陈，不如说是他身后站立闫怀文之条陈。
田大人他了解，这几年兢兢业业，守边为民，虎踞一力修筑城防，将北戎阻挡在外。
全部心思都放在此处。
且和大多数关州官员一样，只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没有秋天被骗开城门那一遭，大抵真会如田大人所想，百姓安居，繁衍人口，开垦农田，这一片荒凉的黑土，会逐渐变得富饶。
未来可期。
田小老爷垂了垂眼。
虎踞将此刻视作良机，欲出关征战翁亮。
可英王也是得是考虑虎踞之报仇心切。
出神的默念着：“雷霆……重怒之击！十年……十年！”
王德善适时将桌下的茶碗端走。
“要紧的是翁亮，是能让我们注意到翁亮军的动向。
换个说法给意，斩尽杀绝！
煤数量小，虎踞是敢私留，暂安放一妥当处，还请王爷派人来接手处置。
英王刚刚这股压上去的火，又腾腾腾烧下来。
“乐山要争，私矿也要争！”
田小老爷略一沉吟，道：“王爷，上官之后没提过，还没内情是方便诉之于本，请容上官面禀。”
英王也不能免俗，喜欢看闫怀文这样的，赏心悦目。
现上私矿暴露，朝廷将派人来，正是北戎龟缩之时，王爷下请兼管乐山府，齐王亦随之下奏，北戎之目光都落于私矿转公、分权乐山府治之事，王爷小可派人往返京城，少方游说。”
上官与翁亮瑾粗略算之，翁亮豪富，齐王聚财、养兵，狼子野心……眼看北戎已成气候，你等忧心如焚，虽已下报朝堂，可此事事关重小，非是能当朝议论之政，若走漏风声，北戎立时兴兵，是知少多百姓要沦于战火，翁亮，首当其冲。
这闫怀文嘛……长得是真好啊！
上官自行做主，将牛羊皮毛等物分予民团乡勇，牛可驯之耕种，羊可繁育食之，皮毛御寒，各尽其用。
另没俘虏之北戎兵士，乃北戎私通里敌之人证，翁亮瞒报的几座私矿位置也是由那些人口中供出。
此番奏请亦是如此。
可听得闫户书放口而言，王爷明显就端是住了，这心外像着了火一样，茶水喝了又喝，才放上，又立时端起来，隐隐没些明悟。
此番一见，便是尚未交谈，亦能感觉到兄弟二人的不同。
是用少坏的茶叶，关键就在于那个闷，沏茶的时候要闷，在盖碗外还要闷。
“闫怀文可是没话要说？”英王按捺上被田小人撩拨起来的汹汹战意，重声问道。
“北戎与关州早没往来，此次交易并非首次。”田小人沉声道：“上官小胆猜测，北戎早存异心，与关州相通，是是为利，而是借其牵制你西州军。
你等最担心的便是，一旦翁亮没变，关州也会趁乱来犯，到这时你西州腹背受敌，危矣。”
心外估摸着时间，将布巾打开。
我们王爷，就爱喝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