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上来了,咖喱饭酱汁香味扑鼻,织田作之助拿出了筷子,不忘记回答白仓望。
“既然这样,就要接触一些和普通社会有关的书籍了,了解现实以及真正的现实里的人和社会,有助于帮助他开阔思维。”
“所以我买了些你的书寄给他了。”白仓望笑道,“织田哥不就是写百姓生活的吗?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吗?”
他们谈话间,有人拉开了包厢的门。
“你们回来得也太突然了吧?”身穿轻便的衬衫和黑色西装裤的男人一点儿也不客气地走进来坐下了,他黑发微卷,鸢色的眼眸盈着愉快的笑意,“选书?我最近新作了一本,干脆把我的也寄给他吧。”
“太宰哥,”白仓望惊喜了,“不是上班吗,怎么有时间过来?”
“你们回来,我肯定要来的啊。”
这话从他口里说来,语气自然而轻松,好像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质疑。
太宰治坐在这里,他们三人之间的气氛仍旧是融洽的。
白仓望对他提到的书好奇极了,追问道:“你写了什么书?已经上架了吗?我没见过宣传呢。”
“因为是最近刚完成的。看着织田作写作,我不知不觉也想动笔了。”太宰治说,“现在没有上架也没有出版,但是已经完本了。”
这个称呼好久没听到了,白仓望一时间有些怀念。
太宰治对织田作之助的称呼都是“织田作”,虽然两个人之间的年龄差不多有五岁,但他们如同同龄人那样相处得自然。白仓望认识太宰治时还太小,虽然也是五岁的年龄差,但在相遇后的相处过程中,他也是把这位青年当做了和织田作之助一样的哥哥。
“为什么不上架?对自己没有自信吗?”织田作之助一语中,让太宰治无奈地摊了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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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听起来就像是跟我没关系的事情,我都想不到我会去尝试,怎么样?要看看吗?”
包厢内的温暖,驱散了春日残余的料峭春寒。
只要是这两人所在,无论何处,都仿若归所,让太宰治心情很好。
他打开手机,电子书在手机里的书架上躺着,他笑容灿烂。
“是一个关于友情的故事哦!”
……
似乎话题总是聊不完。
太宰治的书很好看,故事的灵感却怎么问都不说,白仓望手机里存着他发来的电子书,夜幕浓浓,他们才即将散场。
“下次要去我的港口出版社看看吗?”离开前,太宰治邀请道,“织田作去过,小望还没去过呢。我手下的主编也在最近开始写作了,我们出版社也有不少作品展示,绝对很值得参观——带上你的朋友来也没问题哦。”
不知道是该吐槽主编居然没有自己的作品,还是主编当上了编辑还要继续写作,白仓望吞下了吐槽,说:“好啊,那到时候你带我逛逛吧。”
太宰治这想把所有成就炫耀给他们看的样子,像一个考试拿到了第一名的孩子那样,盛着笑意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期待。
他们愉快的分别,太宰治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而他和织田作之助也重新回到了车上。
太宰治和当年初遇时真的很不一样,却又有着一样的地方。即使很久没见了,白仓望也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熟悉。
他还记得11岁的那年和太宰治相遇的事情,那时,21岁的织田作之助早已经正式收养了他,他们居住在白仓宅了。
那是普通的一天早上,白仓望正准备出门上学。阳光不太好,天上突然下起了雨。
织田作之助匆忙地去收衣服,他和织田作之助道别后,才打开雨伞走出玄关,就发现了倒在门外的不明身份、浑身脏兮兮的人。
他身上穿着破烂的黑色西装,大衣破损得失去了下半截的布料。一条红色的围巾混杂着鲜血的暗红色,同样也是破破烂烂得完全不能用了。
雨后泥土与青草的湿润气息,混合着腥味扑鼻而来。白仓望认得那是什么,是血的气味。
他撑着伞快步上前,织田作之助就在身后的家里,他并不害怕。金瞳注视着这个面朝下蜷缩躺着的人,白仓望蹲了下来,手指轻轻戳了戳黑发下苍白失去血色的脸颊。
那张脸包裹着绷带,一块纱布盖在他的脸上,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触碰到的脸颊很冰凉,但是手指感受得到,他的鼻下还有一些细微的吐息。
这个人还活着,但是大概快要死了。
这大概是16岁左右的少年,纤弱的躯体看来年纪不大,虽然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但是白仓望知道不管他的话,这人很快就会死去,像他的父母一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么年轻的大哥哥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11岁的小少年认真地想着。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是坏人,就到时候再说吧。
“再坚持一下哦,我叫织田哥来救你。”
他把伞留在地面,转身向家里跑去。
白色的透明雨伞遮盖住从天而降的,越来越急骤的雨滴。滴答、滴答的声音接连不断,绷带遮盖下的鸢色双眸微睁,在这一伞之隔下,通过绷带的缝隙,他仰望着伞外并不清楚的,朦胧的世界。
他没有昏迷。
他只是不敢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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