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就能感觉到潮气,光线昏暗墙皮泛黄,苏茶觉得最多值四十。
电视机居然是开着的,显然前一个房客才退房不久,老板根本没来打扫过。
电视机里正在上演豪门虐恋,男方挣扎在爱情和门第之间。
滋滋滋。
一开始以为是老旧线路的问题,纪天烬正要去检查,忽然意识到是身边人的磨牙声。
一个演过小美人鱼的经验者,他不觉得对方会被电视剧情气到,回想起苏茶深度觉醒的原因,纪天烬若有所思。
越看越气,苏茶直接关了电视,回头对上身后人的目光,颇有些尴尬地蹭蹭鼻尖。
客房破旧,热水器都是坏的,但有些东西配得很齐全,比如情侣专用小雨伞,比如酒水等等,价格也是超市里的几倍。
苏茶开了两瓶酒,拉了把椅子盘腿坐在上面。
连续碰瓶三次后,他盯着地板发呆,终于说起一段尘封的往事:“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其实就是两个不同种族的天才跨物种相爱,最后把锅扣给了我。”
“……没想到我命还挺硬,给个朋友打工了很长一段时间,换来重新投胎的机会。”
纪天烬握着瓶子的手微微一紧,重点没有放在什么投胎上面,问:“没人听你解释?”
连一个愿意护住他的人都没有,这里的人眼睛是瞎得吗?
苏茶清了下嗓子,晃晃酒瓶模仿电视里坏人常说的台词:“叫吧,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
他演得非常生,但是很快就陷入冗长的沉默。“那时候他们毒哑了我的嗓子,没法辩解。”
现在回想起来,这个举说明个别人心里是有数的,只不过将错就错推到了他身上。花妖族已经遭受过一次打击,如果当时曝出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被无数人期许的天之骄子,恐怕人心会彻底散掉。
但冤有头债有主,关他屁事,总不能活该他倒霉。
苏茶一口酒缓缓过喉,思忖着迟早要把这些人脑袋拧下来。
一口郁气积压在呼吸中,耳边突然传来清脆的响声。
酒水顺着指缝流淌在地,纪天烬没有控制好力道,不小心捏碎了酒瓶。两个精神体不知何时出现,荷花玉兰高高扬起叶子,像是要撸起袖子打人,至于白虎,一身如雪的毛都要炸开了,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地板裂了几条缝隙。
“……”苏茶瞬间酒醒了,连忙劝道:“都淡定一点,这样是要赔钱的。”
白虎张口露出锋利的牙齿,杀意只增不减。
苏茶眼皮一跳,精神体是主人理智的化身,纪天烬看着还算冷静,怎么它先魔怔了?
弯腰哄白虎的时候,他无意间扫到纪天烬眼底冷凝的光芒,正在顺毛的手一顿,意识到可能也没这么冷静。
“名单。”纪天烬再次谈起这个问题。
苏茶轻咳一声:“名单很长,而且有好几个实力不弱。”
纪天烬:“那就浅浅杀一个吧。”
“……”
苏茶原本的计划就是要大杀四方,现在发现得要先劝别人克制。
“再等等。”他轻叹一声。
要么不出手,要么就要给予对手沉痛的打击。他要利用这晚上的时间好好琢磨一下,该怎么才能直接解决掉花妖族几名棘手的长老。
起身走到窗边,苏茶唇畔泛着冰冷的笑意。
自己不睡,别人也休想睡安稳,今晚注定不少人无眠。
良久,他转过身,视线在白虎和纪天烬身上打转:“本来我觉得揭露真相不重要,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
花妖族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是如何从族中逃脱,如今现成的故事就在眼前。
比如当初和他有牵扯的是纪天烬,他们关系的最好证明就是对方冒险救走了自己,至于那位人类除妖师,从能力到性别明显都不是自己的取向。
谁爱谁一目了然。
奈斯。
至于通过何种方式宣传还有待商榷。
苏茶正要和纪天烬做进一步探讨,忽然发现对方机械手套的显示屏好像就没熄屏过。
“你在干什么?”
“录音。”纪天烬淡淡说道:“等老师来了,拿给他听。”
录音内容主要包括苏茶那句被毒哑冤枉的经历。
纪天烬担心目前所能想到的手段运用在敌人身上还不太够,如果哪里狠得不到位,未来可以让西里尔亡羊补牢。相信对方听到这段录音,一定会让苏茶昔日的仇人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苏茶闻言干笑了两声。
他一直没有和西里尔详细提过当初的事情,主要是有种感觉,一旦后者知道了会一发不可收拾。
纪天烬显然没有这种顾虑,还很平静地把事情推到极致。
“要是想公布被冤枉的经历,我帮你黑进平台,然后全网直播。”他给出了不同的方案:“或是挑一个你喜欢的场合,捉一个知情的当事人作为突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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