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成亲的仪式简单又粗暴,直接一场篝火晚会就解决了,新郎新娘盛装打扮,族人们围着两人又唱又跳,尽兴之后才搬来一抬小轿。
段惜一整个晚上又是喝酒又是跳舞的,早就累得不行了,看到小轿后当即有种解脱了的感觉,扭头便招呼某个黑脸的家伙将自己背上去。
“你自己没腿吗?”谢道卿看到她现在这副轻狂的样子便觉得烦躁。
段惜斜了他一眼:“他们这里的规矩就是你背。”
“我不背。”谢道卿冷笑,全然忘了她之前的叮嘱。
段惜暗骂一声狗脾气,刚要再劝几句,便注意到周围人打量的目光,顿时咳了一声主动解释:“我弟弟脑子不好,各位见谅。”
“没事没事。”
“我们早就看出来了,他好像都没什么表情,也听不懂人说话,我们跟他聊天他都不理的。”
“年纪轻轻的,真是太可怜了。”
谢道卿板着脸,更加验证了各人的猜测。
段惜啧了一声正要自己上轿,阿郎红着脸凑了过来:“其实……新郎官背也是可以的。”
段惜一愣:“那……你来背?”
“好。”
阿郎连忙答应,转身背对她,结果下一瞬就被踹了一脚,径直栽在了地上。众人惊呼一声赶紧上前搀扶,幸好前面是柔软的草地,他反应也快,没有磕伤脑袋。
“喂。”段惜不悦开口。
“我背。”谢道卿面无表情,到阿郎先前站过的地方蹲下。
段惜:“……”
“弟弟舍不得姐姐了哈哈……”
“还会护短呢,真是没白疼哦。”
不知是谁开起了玩笑,气氛又重新好了起来。段惜叹了声气趴到谢道卿身上,在他将自己背起的瞬间警告:“你如果再乱来,就先走吧。”
谢道卿脸色一沉,只当是没听到。
上轿之后,几个高大的族人先行将她抬去一间刚打扫干净的蒙古包,然后继续回来饮酒作乐,留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待在蒙古包里。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嬉笑声越来越小,篝火亮起的光影也逐渐暗去,喝得晕乎乎的阿郎总算出现在蒙古包里,一看到段惜脸瞬间红透。
“娘子,你真好看。”他害羞开口。
段惜眨了眨眼睛:“谢谢。”
“我都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成亲,”他继续说话,只是因为醉意口齿含混不清,“也没想过自己会找一个这么好看的娘子。”
段惜笑而不语,完全没有骗小孩的愧疚心。
“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你以后也会像留在岛上的其他修士一样,每天都乐不思蜀。”阿郎走上前来。
段惜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留在岛上的修士很多吗?”
“非常多,刚才好几个都在外面跳舞,你没看到吗?”阿郎歪头。
段惜仔细回想一下,脑海里闪过几张总是笑着的脸:“看见了,他们来了多久了?”
“最长的有十几年了,短的也有前些日子刚来的。”阿郎回答。
段惜眨了眨眼:“你知道他们都是来干嘛的吗?”
“不知道,横竖就那点事呗,要么是为了收集灵气,要么是为了找什么……机缘?好像叫这个名字,还有一些说是来找天之涯的。”阿郎懒洋洋地回忆。
段惜一顿:“天之涯?”
“嗯,你听说过吗?”阿郎歪头。
段惜笑笑:“没有,他们找天之涯做什么?”
“你没听说过吗?天之涯蕴含天地之精华,若能在里头修炼,便可事半功倍。”阿郎回答。
段惜恍然,随即又问:“那……你知道天之涯在哪吗?”
“我当然知道。”阿郎一脸神秘。
段惜凑过去:“在哪?”
阿郎张了张嘴,突然看到她泛红的唇,愣了愣后连耳根都开始红了。他默默咽了下口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静了许久试探上前。
段惜还在等他回答,结果等了半天都没听到一个字,正忍不住抬头看向他时,他突然呜咽一声,直接倒在了床上。
段惜愣了愣,蹙眉看向突然出现在房中的谢道卿:“你打晕他干什么?”
“我不打晕他,看你们眉目调情?”谢道卿脸色黑沉。
段惜倍感冤枉:“什么眉目调情,我做正事呢。”
谢道卿冷笑一声,直接将阿郎扔到了地上,低着头便开始解腰带。
段惜眼皮一跳:“要干嘛?”
“洞房花烛夜,你也不想浪费吧?”谢道卿反问。
段惜:“……谢谢,容我提醒你一句,这是我和他的洞房花烛夜。”
“哦,是吗?”谢道卿眯起长眸,“听起来更刺激了。”
段惜:“……”
他从下午起便憋了一肚子火,但为了大局考虑一直忍着,谁料一进门,便看到这两人眉来眼去差点亲上,积攒的火气终于彻底爆发。
谢道卿不想跟段惜废话,直接攥着她的脚踝将人拖向自己。
今日的段惜穿了蓬莱特有的婚服,胳膊和小腿都露在外头,白晃晃一片,捏在手中如软豆腐一般。谢道卿将人攥住后,便去扒她的衣裳,段惜赶紧挣扎:“你冷静点,别被发现了!”
“发现就发现,你怕什么?”谢道卿已经气红了眼。
段惜见鬼似的看向他:“你说我怕什么,坐牢啊大哥!”还是以凡人的身份坐牢,想想都觉得痛苦好吗?
“你已经按照习俗嫁给他了,为什么还要坐牢?”谢道卿反问时,段惜身上只剩下一件小衣了。
段惜身上风吹凉凉,再看他依然衣帽整齐的,心里顿时开始不平衡。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都说了我在办正事我在办正事,你还跑进来,本来我都要问到天之涯在哪了,你可倒好,直接把人打晕了,我看你是恨不得我跟他多做几天夫妻是吧?”
段惜愤恨说着,也上手扒他的衣裳。谢道卿冷着脸,但还是帮着她一件件褪掉衣衫。
两个人很快滚到一起,纠缠亲吻抚触,等到最后一步时,还是清楚地感觉到与有修为在身时的不同——
体力没那会儿好,喘得似乎过于厉害。
段惜轻哼一声,眼神迷离地看向上方男人,看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和沉重的呼吸,竟然生出一分成就感,毕竟自从重生之后,就很少见到他反应这么大了。
嗯,有点像二十年前的他。
谢道卿察觉到她在走神,当即一个用力,段惜呜咽一声,不满地看向他:“轻点。”
“跟我在一起还走神,在想谁?”谢道卿沉着脸问。
段惜白了他一眼:“想二十年前的你。”
“不准想,”谢道卿更加不悦,“只准想现在的我。”
“……二十年前的你自己的醋也要吃?”段惜只觉不可思议。
谢道卿面无表情,答案显而易见。
段惜气笑了,刚要与他理论,他便突然开始攻城略地,打了她个措手不及。蒙古包里充斥着两人压抑的声音,段惜失神时,隐约看到还在昏迷的阿郎,只觉得不管是她还是谢道卿,都实在没什么底线。
应了某个反派的话,烂锅配烂盖,天生一对。
月落日升,天气晴朗。
阿郎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床上躺着,段惜已经不见踪影。他心下一紧,连忙跑出去找人,结果刚掀开门帘就险些和她撞上。
“这么着急干嘛去?”段惜挑眉。
阿郎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去找你。”
“找我干什么,怕我跑了啊?”段惜玩笑。
阿郎尴尬一笑。
段惜顿了顿,敏锐地察觉到不对:“不是吧,还真怕我跑了?你不是说蓬莱怎么怎么好,谁来了都要流连忘返吗?真这么好,你为什么怕我跑?”
“我们蓬莱本就很好,不过我怕你还未来得及感受这里的好,便忍不住逃跑了,”阿郎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毕竟你也不是多乐意嫁给我。”
“你心思还挺敏感。”段惜笑了一声,伸着懒腰进屋。
阿郎紧随其后,正要再与她说什么,突然注意到她后颈的红痕:“你被虫子咬了?”
“什么?”段惜不解回头。
“这里,”阿郎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有红色的瘢痕。”
段惜愣了一下,明白他的意思后当即暗骂谢道卿不做人,只是面上不动声色:“啊,是被咬了,你们这里虫子还是挺多的。”
“因为我们这里种了很多花木,自然虫子多些,我给你拿些药吧。”阿郎说着,从旁边的箱子里翻出一盒药膏。
段惜扫到箱子里有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顿时心生好奇:“这是什么?”
“啊,没什么。”阿郎赶紧将东西藏起来,顺便把药膏给她,“你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