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彻底愣住,喃喃道:“母后,你说什么?”
吴太后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字道:“哀家是说,谷梁参与了南薰殿的刺驾案。”
刘贤猛地后退一步,摇头道:“这不可能!母后可有证据?”
吴太后面无表情地笑了一声,缓缓道:“哀家并无确凿证据,但这件事并不需要确凿的证据。”
刘贤隐约觉得她这句话里还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但此刻接连受到冲击,无法冷静下来细思。
吴太后继续说道:“哀家若要对付裴越,怎会只派一名刺客?皇帝,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裴越的能力,区区一名刺客怎能杀死他?即便武道修为再高明也做不到。”
刘贤问道:“那会是谁?”
吴太后并未计较他的失仪,平静地道:“不论是谁,你现在要做的是去前朝召集重臣,然后派人找出那个刺客。记住,你如今是大梁天子,遇事必须有静气,切不可鲁莽行事。”
刘贤仔细想了想,不由承认这番话很有道理。
如果真是母后出手,绝对不会只是一名刺客。
想要杀死裴越,必然需要全力以赴。
他重重地叹了一声,躬身道:“母后教训的是,儿臣愚鲁不堪,还请母后息怒。”
吴太后温和地道:“你我母子之间不必这般客套,快去前朝处理好此事。”
刘贤领命告退,转身后眉头便紧紧皱起。
两仪殿中,得知这个惊悚消息的文武百官神色各异,有人满面忧色,也有人义愤填膺。
无论他们对裴越观感如何,这种刺杀行为无疑是公然挑衅朝廷的权威和脸面,如果不能抓住刺客明正典刑,将来岂不是人人自危?朝争司空见惯但必须限制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当初薛涛争权失败退出中枢,也没人对他赶尽杀绝,反而将他送上灵州刺史的位置。
如果裴越今日遭遇刺杀是因为朝争,这对大梁来说显然是一个坏消息。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有些朝臣不自觉地看向面色肃穆的襄城侯萧瑾,他对裴越的戒惧众所皆知,那日两人在朝堂上的交锋依然历历在目。
当然,还有一部分人心中怀疑的是西吴和南周,对于这两个国家的君臣而言,刺杀裴越然后挑动大梁内乱的确符合自己的利益,而且是代价最小的手段。
刘贤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然后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充满无尽的杀气。
“大索京师,一定要给朕找出刺杀卫国公的凶手!”
……
一个时辰之后。
南城,定康坊。
王崇云冷静地听完属下的禀报,脸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一抹笑意,轻叹道:“原以为还要再等上一段时日,想不到这个契机来得如此迅速。”
他将一张写满名字的纸丢进火盆里,凛然道:“准备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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