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的话题当然避不开如今风头最盛的裴越,他们从王家最近大半年来的遭遇聊起,不敢将矛头指向开平帝,便只好拿谷梁和裴越出气,再加上一直灌着烈酒,话头便愈发苛刻尖锐起来。
万万没想到这些话被事主听了去。
眼见王家兄弟被裴越按在地上拳打脚踢,渐渐不成人形,旁边大皇子和那些亲卫冷眼旁观,这三人只好大声吼道:“中山侯,你可知道这二位是魏国公府的公子,也是军中正品武将,劝你快点住手!”
王家兄弟缩在墙角,只能发出哼唧之声。
裴越闻言停下,转身望着三人,眼中血色弥漫。
三人这才意识到面前的年轻权贵可不是幸进之辈,他能有今日之权势靠的是在战场上杀人无数,这等宛若实质一般的杀意凝结在房中,立刻压得他们呼吸艰难。
裴越朝三人走来,他们仓皇往后退,口中连连道:“中山侯,你想做什么?”
“啪!”
当先开口那人被裴越一耳光扇倒在地,鲜血混着几颗牙齿吐了出来。
裴越始终不发一言,索性将这三人跟那王家兄弟拢在一起收拾。
刘贤静静地看着,他在诸皇子之中武道修为最高,当然能看出来裴越没有下杀手,所以才一直没有开口劝阻。虽说这顿打挨下来,这几人肯定要在床上躺几个月,但是谁让他们嘴巴太臭?那些话连刘贤听了都觉得忍无可忍,更何况最看重亲人的裴越。
他对这一点可谓极有感悟,毕竟当初为了那位定国府大小姐,裴越就敢带着亲兵马踏鲁王府,国朝近百年来从未有过这种事情。
打便打吧,只要让裴越出了那口气,总好过又闹出大麻烦。
然而裴越却忽然停了下来,他转身望着亲卫中的一人,说出走进这间雅舍之后的第一句话:“冯毅。”
“属下在!”
“出去告诉这几个杂碎的亲随,让他们立刻回去将这些杂碎的亲爹喊来,不然我就将他们送进太史台阁。”
“遵令!”
“且慢!”
刘贤喊住拔腿就走的冯毅,看着裴越说道:“你冷静一些,何苦要给自己惹麻烦?”
那三人的背景倒不算什么,虽然足以吓死平民百姓,可是在刘贤和裴越跟前显然不够看。问题在于那王家兄弟二人,如果将王平章牵扯进来,事情就会很难和平收场。
别看开平帝近半年来不断削减王平章的权柄,那是因为王平章知情识趣,从始至终都没有出言反对,倘若真把这老家伙逼急了,真当他在大梁军中数十年的威信是摆设?
裴越漠然地望着刘贤,微微皱眉道:“殿下要拦我?”
刘贤焦急地说道:“我不是要拦你,然而你大可以揍这些蠢货一顿,下手重些亦无妨,何必……裴越,你可知道朝中军中有多少人妒忌你?”
裴越的神情稍稍缓和几分,但是坚决地说道:“多谢殿下关心,只不过他们既然攀扯到我的家人,那就不能随意处置。冯毅,立刻去办!”
冯毅重重地点头,然后立刻快步走出雅舍。
刘贤心中一叹,根本没有心情去看地上那几个人事不知的蠢货,转头给自己的护卫递了一个眼神。
裴越坐在桌边,对刘贤说道:“殿下请入座。”
又对跟进来的竹楼大掌柜道:“换一桌上等的席面。”
吩咐完之后,他便目光冷峻地看着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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