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曲珍闻言愣住,就连刘贤都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管事回到:“王爷,中山侯带着骑兵径直来到府前街上,不过现在已经被禁军统领王九玄带人拦住。”
刘贤皱眉道:“你确定他是来寻本王的?”
管事点头道:“是。”
刘贤生生被气笑了,眉宇间透出几分戾气,阴沉地道:“好个裴越,莫非他想将裴氏女遇刺的事情怪罪到本王头上?来人,给本王换上朝服,今儿倒要见识见识这位中山侯的杀气!”
曲珍焦急地劝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啊!”
话说鲁王府前任长史李谨言下场很凄惨,因为调唆鲁王侵占裴越的产业再加上七宝阁那些腌臜事,这位长史先是被关进太史台阁折磨得生不如死,然后又陪着许颂一起在菜市口被砍了脑袋。曲珍乃是吴贵妃特地派到刘贤身边的亲信,对于这位王爷的性情和贵妃对他的期许非常了解,哪里还敢让他像以前一般为所欲为。
刘贤怒喝道:“息怒?你让本王息怒?他一个臣子居然敢带兵马踏本王的王府,这天下莫非是裴家的?”
曲珍苦苦恳求道:“王爷,若是裴侯因傍晚刺杀一事而来,那么其中必有蹊跷,说不得便是有人设计陷害,还望王爷明察,不要中了歹人奸计。”
刘贤盯着他看了片刻,竟然神奇般冷静下来,微微颔首道:“你去将宁丰致唤来,随本王一起去见裴越。”
曲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里清楚刘贤近来颇为仰仗那位能言善辩的宁先生,便恭敬地说道:“是,小人这就去。”
……
鲁王府外,火把通明。
裴越坐在马上,身后是两百名藏锋卫骑兵。这些百战精兵神情冷漠,胯下的马儿略有些躁动地划拉着前蹄,似乎回到血流漂杵的西境战场。
王府门前,禁军统领王九玄领着三百余骑兵挡住去路。
“裴侯,速速离去,不要自误!”王九玄神色肃穆,语气严厉。
裴越抬眼望向鲁王府的门匾,自嘲笑道:“自误?王统领是不是打算给本侯安一个谋逆造反的罪名?”
王九玄寒声道:“裴侯,我敬你的为人与军功,故而才这般好言相劝。倘若我藏着裴侯污蔑的那种心思,直接下令拿下你有何不可?你可知道这里是御街皇城,住着的都是天家贵胄,你在入夜之后提兵来此与造反何异?裴侯,我最后再说一遍,请你立刻带着手下离去,然后入宫面圣自承其罪!若不然的话,你大可试试禁军的刀是否锋利。”
裴越漠然地望着他,缓缓说道:“王统领或许不知,本侯今日在迎亲途中遭遇刺杀,此事乃路敏之子路姜所谋。然而令本侯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路姜已经被本侯的人盯住,他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还能指派手下在鱼龙街刺杀本侯。”
王九玄眉头渐渐皱起。
裴越轻呵一声,继续说道:“本侯想着今日乃是喜事,本不愿动手杀人,便暂时将此事按下。然而本侯的长姐于傍晚回府时,竟然在南云坊遭遇一群凶残的刺客,险些就被害了性命。王统领,你想不想知道这救走路姜并且谋划两次刺杀的幕后主使是谁?”
王九玄心中一惊。
长街之上一片死寂,唯有夜风猎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