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爀
只是这些暗道不似大路,无法让大军从容穿行,更要小心在外面扎成袋口的伏兵。
谢林留在贝苕江北岸的军队便是用来扎口袋的绳索,如此足以将虎城守军困在城中,和南面的大军形成合力。
倘若裴越此番真的是调虎离山之策,用骑兵的高机动性将他的目光吸引到临江寨,恐怕此刻他早就率军奔袭西南方向。
“来人!”谢林陡然提高语调。
“请大将军吩咐!”一名亲兵入内拱手道。
谢林眼中精光熠熠,沉声道:“飞马急令锐金营,命他们不要理会临江寨,立刻赶赴贝苕江北岸驻地!”
“遵令!”
亲兵立刻退出帅帐。
谢林望向林如玉,脸上表情温和地说道:“你又立了一个大功。”
林如玉谦卑地说道:“大将军,属下本是一个死人,蒙大将军搭救才能苟活一条性命,为大将军出力乃是本分,不敢居功。”
谢林感慨道:“林家的事与你无关,你早就破门而出,若非如此我也无能为力。毕竟对林家抄家灭族是陛下的旨意,连几位老大人都说不上话,更何况我这种寒门出身的普通人。”
林如玉微微垂首道:“大将军不必自谦,只要此番能够大胜梁军,彻底奠定北线胜局,将来国公之位亦不远矣。”
没人能看到他在低下头时,眼中闪过的那一抹寒光。
谢林并未将他的恭维放在心上,不知为何他心中始终有些忧虑,却又分不清这忧虑从何而来。
他将这份心思暂时搁置,看着林如玉毕恭毕敬地神态,忽然问道:“林家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人活下来?”
林如玉怔了怔,迎着谢林晦涩难明的眼神,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一抹悲凉,缓缓摇头道:“大将军,林家除我之外应该死绝了。”
谢林轻叹一声,颔首道:“世事果然奇诡。当初林家恨你不死,非要将你逐出家门,甚至闹得满城皆知,连陛下都问起过这件事。谁又能料到十年之后,林家满门抄斩,反倒是你这个不孝子孙保住一条血脉。”
林如玉似乎想起当年往事,眼中悲伤之色显露,许久才拱手道:“大将军恩德,属下不敢或忘。”
谢林摆摆手道:“不必如此,你去叫他们进来,尽快将长弓军主力的弱点找出来。”
“是!”
林如玉恭敬地说着,起身朝外走去,这一刻他脸上的神色复杂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