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灵州卫厢军游击俞铮小心翼翼地问道:“裴爵爷,后面那些人是马匪吗?”
众人闻言望去,只见藏锋卫骑兵后面还跟着一长串队伍,每个人的双手都被捆缚,然后用一条长绳串起。
裴越淡淡道:“昨天入夜后西吴骑兵南逃,我们的坐骑脚力损耗太大,所以选择休息两个时辰。然后往东北急追,在三十多里外的一个小村子发现剩余马匪踪迹,半数斩首半数投降,贼首陈猛也已伏诛。”
这次不光是临清官员和乡绅满脸震惊,就连韦睿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俞铮更是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为何要问这种让自己颜面扫地的问题。
众所周知,青玉山中的马匪之所以声势浩大,完全是因为灵州卫厢军的无能和窝囊,连败三阵才让对方竖旗立威。但是昨日在城头上众人亲眼所见,嚣张一年的青玉山马匪在藏锋卫面前宛如幼童,战死四百多人却连裴越的马尾巴都没摸到,若非那些西吴骑兵突然出现,这必将是四百人轻松围剿两千人的胜仗。
即便有西吴人搅局,裴越依然率众连夜奔袭,轻而易举地覆灭这些嚣张的马匪。
严临川赞道:“爵爷不愧是陛下信重的武功勋贵,非常人能比也。”
裴越微笑道:“老大人就不要取笑我了,只要你肯将煤矿那片地卖给石炭寺,这可比一万句夸奖更重要。”
严临川老眼中露出一抹满含深意的笑容,从袖中取出一叠文书,亲手递到裴越手中,诚意十足地说道:“这便是那块地的契约文书,爵爷请收下。”
裴越握着这份地契,似笑非笑道:“那我就收下了?”
严临川颔首道:“理当如此,切莫推辞。”
真是一头惯于顺水推舟的老狐狸啊。
裴越心中默叹,面不改色地说道:“老大人深明大义,我一定会如实禀报陛下。”
严临川笑得睁不开眼,侧身相邀道:“爵爷大胜而归,岂能无酒相迎?老朽这便命人准备,为爵爷及贵部属庆功。”
“且慢。”
裴越目光扫过身前众人,略显严肃地道:“区区马匪罢了,不必如此郑重,老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莫知县,这些马匪皆是罪大恶极之徒,便交予你来审问,依大梁律法从重量刑,然后报往朝廷。”
“下官遵命。”莫青云微微躬身道。
此人怎么突然转性了?
裴越心中有些疑惑,在他的印象里清流都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就像昨日莫青云初次见面那副模样。为何一天一夜过去,他就变得如此温顺,难道昨夜韦睿把他绑起来揍了一顿?
迎着裴越问询的目光,韦睿微微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情。
裴越放下疑虑,对众人说道:“诸位请回,我还有事要办。”
严临川问道:“爵爷要办何事?老朽或许能帮上忙。”
裴越沉声道:“不必,这是藏锋卫自己的事情。”
他眼神中浮现一抹悲伤,这是极其罕见的情况,尤其是邓载从未见过自家少爷会有这样的表情。很快其他人就明白是什么事,一股悲壮又凝重的情绪在裴越身后的三百骑中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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