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物不是定时装置,随时可能爆炸,但预计爆炸时间在下午1点45分,爆炸地点在沿江路十字路口或跨江大桥上。
另外,安放炸/弹的人也在车上,请你们务必小心!”
和短信报警不同,电话报警明显更容易说清楚一些事情,对方的询问也来的更快。
“哎呀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时间紧迫,你们先去解决炸/弹的事情行不行?”
李诗情见接警人员又跟上次一样开始了连续提问,急得都要炸了,“什么叫我们有什么要求?
我能有什么要求?
我的要求就是请你们制止这辆车发生爆/炸啊!”
“我能透露的就这么多,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眼见着又要和对方没完没了的陷入“你为什么知道你知道什么”的怪圈里,她干脆直接挂断了电话。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肖鹤云强忍着怒意,直到她挂断了电话才发火。
“我这不是在报警吗?
上一次我都没报完……”
看着面前脸色铁青的小哥,李诗情嗫喏着。
“你还说不想再被警察审问了,这不是又把我们坑进去了吗?”
小哥被气笑了,“好好的下车就下车,你报什么警?
!”
“可是我们只要下了车,就一定还是被传唤去……”
李诗情话说到一半,突然也反应过来,一下子顿住了。
之前两次,他们是半路突然下车,时间又那么巧,警察不怀疑他们才是不合常理。
但这一次不同,这次他们是正常下站的,就算被警察盘问几句,也只要解释是“到站下车”就行了。
哪怕车子真爆炸了,他们作为两个“幸存者”,得到的只会是安慰和庆幸,绝不会有人因为他们活下来而则被他们,只会觉得他们很幸运而已。
“可是,那辆车会爆炸!”
公交站牌旁边没人,李诗情没有顾忌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那可是一车的人!我们自己可以因为逃避死亡的痛苦而下车,但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出事却什么都不做,那是草菅人命!”
她的情绪还停留在上一次循环没有成功报警、更没有解决任何问题的遗憾里。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正常下车’也是停止循环的一种可能呢?”
小哥突然冷笑。
“如果这一站就是上天给我们特意留出的生路呢?”
“你做事一直都是这么冲动吗?
之前也是,不做好计划,非要都听你的,结果能如何?
,报警警方就会相信你吗?”
“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一定会再循环?
事关这么多人的生死,是可以乱来的吗?”
“你怎么就知道循环不会是有次数限制的?
如果不把每一次循环都当做是最后一次,万一真的只是最后一次了怎么办?
继续被当成犯罪嫌疑人关到死吗?”
小哥连续不断地向李诗情提出质问。
和崩溃时会哭、想放弃时就说出来的李诗情不同,肖鹤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身为成年人,他总想要让自己更可靠些,也会多照顾李诗情一点,所以对自己的情绪和两人相处的方式都很克制,也会尽量多谦让李诗情。
但这不代表他真就是个面人儿。
一直以来,他憋在心底的负面情绪不断地累积着,虽然他在竭力做好情绪管理,可现在好不容易又遇到了一丝希望,却再次被掐灭了,这其中的心理落差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
现在,他的情绪也快要跟那辆公交车一样爆炸了。
李诗情的脸色随着肖鹤云的质问越来越白,理智也让她明白他说的话没错,甚至心底还有了一丝后悔……
“然后呢?
就因为这些,就看着他们去死吗?”
然而内心深处,依然有什么东西让她不愿“苟且”。
“就算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循环,就算你逃离了这个怪圈,等你回忆起过去,一想到你明明能做点什么却没做,你难道不会内疚、悔恨吗?”
“总会有办法的!”
她像是说服小哥,又像是说服自己那般说着。
“肯定能有更好的办法的!总要试试啊!”
争执间,李诗情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大概是警方想要核实消息的回电,但因为没人顾得上接听,手机铃声只能反复地循环着。
这让两人越发觉得烦躁了。
“你先把手机关机,除非你还想去警局!”
小哥硬是克制住了自己爆发边缘的情绪,决定先把这一关过了再谈以后。
“算了,事已至此,再吵也无济于事。”
面对现在这种被动的局面,他心累地抹了把脸,脑子里也乱成一片,实在拼凑不起什么更好的方案。
他不肯承认李诗情的“死不悔改”打动了他,只是又一次选择了向李诗情“妥协”。
“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慢慢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