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龟追忆道:“其中内情,其实我也不清楚。我是文官,主管太湖事务,你父亲跟着金龙大王南征北战,并不时常带我。我只是记得曾经有一伙妖魔盘踞长江上游雪山作乱,你父亲受命前往剿除妖魔,应该是那个时候出的事情。”
老龟的脸上其实有几分尴尬,道:“你从小同都衡长大,知道他是什么德性,姬妾成群,色心难制。你父亲年轻的时候虽然没有这么荒淫,但也是很风流的,若是在除魔的时候同外面的龙女发生点什么,一点也不稀奇。”
铁琛只能苦笑,有些事情他可以理解,但恶果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又真的难以下咽。
三千岁道:“那黑龙长大之后曾来太湖作乱,要挑战你父亲的水神之位。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你父亲心中有愧,不肯出面,气得他大闹太湖,最终被神照法师镇压在龟山之下。”
铁琛心中百感交集,种种情绪酿成一汪苦酒,苦得他完全不知如何应对,只能埋怨道:“三千岁啊,你可害苦我了。这些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叫我如今如何还有颜面去见他?”
三千岁干咳一声,道:“你若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去求他了。”
铁琛道:“我如今也没有求他,甚至话也不曾说出口。”
三千岁道:“他待你毕竟不一样。”
“若是真的恨你,要害你的机会多着呢。但你顺利拜入金庭大仙门下,而他又屡次帮你,可见他未必就恨你。”
“如今你们不仅是亲兄弟,更算是同门,你去求他,他未必就会拒绝。”
铁琛道:“若是不与他相认,还能维持表面的情分,此番说破,莫说求他帮忙,便是见我,他也不愿再见了。”
三千岁叹了一口气,道:“殿下,若是他不肯帮你,只怕太湖水神的位置,殿下是真的留不住了。金龙大王即便看在老主公的份上有意指你为水神,也无法服众。”
三千岁逼视着他,逼得铁琛撇开目光,才缓缓道:“若是殿下不想保住太湖的基业,自然可以不去找他。但想要成就大事,就不能太过在乎颜面。”
“再说,老主公愧对他,亏欠他许多。你厚着脸皮去找他,至少也能全了兄弟之情,代老主公弥补他。”
“你在太湖受苦多年,他也在外受苦多年,这天下你们只有彼此还是亲人了。”
三千岁不知道是哪一句话打动了铁琛,铁琛的神色确实出现松动。他正要趁热打铁,继续劝诫,但铁琛却道:“有一句话老丞相说错了,除了他以外,我并不是没有亲人了。老丞相这么多年为我忍辱负重,便是比血脉还要亲的亲人。”
三千岁一时语塞,竟说不出话来,只能重重叹息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还能活几年呢?”
铁琛道:“三千岁说的有道理,若要补偿他,确实要厚着脸皮,全了兄弟之情。”
三千外有些意外地看向他,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铁琛道:“我要同他说开,实话实说。”
“太湖毕竟是父亲的基业,想要留住,必须我们兄弟联手。父亲亏欠他良多,他难道不想要一些补偿吗?我虽然只有六品道行,本事不够,不足以服众,但他道行五品,却足以镇守一方了。”
“等金龙大王到了,我便请大王开恩,指他为太湖龙神,待我辅佐他熟悉太湖事务,掌握了太湖水神之道,我便辞了水神之位,到时候跟老丞相一起浪迹天涯。”
三千岁瞪大了眼睛看向铁琛,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有一句无助的疑问。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