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的时节,手里捧着日珠就如同捧着一个小暖炉。
宫梦弼打开小金炉,将日珠当做火炭塞了进去。
以前这个地方是藏剑胚的地方,但自从练成苍龙游光剑,这里便空置了。
小金炉原本就是宫梦弼用来祭祀的神炉,被种种神灵的香气浸润着,素来是宫梦弼通神妙用之物,用来祭炼剑胚是个好物件,用来祭炼日珠同样有效。
宫梦弼垂涎日珠许久,只是此物实在烫手,因此哪怕打败了五通神,收缴了日珠,宫梦弼也没有选择私藏。
一来日珠的与通济大王性命交修,不知道其中是否藏着需要调查的消息,若是因为一时贪欲而遗漏什么重要信息,放跑了幕后主使,那就因小失大了。
二来正是这日珠的不凡之处有目共睹,极有可能便与五通背后之人息息相关,私藏了此物,若是被人在身后敲破了脑袋,那可都没地方诉苦去了。
如今从公家手里转了一遍,再次落回到宫梦弼手中,就保证了日珠的安全性。
从府君手里,神女眼前过了一遍,若还是藏着什么暗手,那除非是幕后主使有着超品天仙的本事,若果真如此,宫梦弼也只能认栽了。
若没有超品天仙的本事,从神女眼前过了一遍,经由府君之手到了宫梦弼手中,此物就在明面上归属宫梦弼所有。
仅此日珠一件,加上神女亲自指点,这几年的功夫就不算白费,甚至也远超了宫梦弼所立下的功劳。好在宫梦弼去找荀祭酒讨赏的时候足够克制,不然多少要被神女骂一句贪心的小混账。
将小金炉拢在袖子里,宫梦弼走出受月楼,却没有去狐狸坡。
不是不怀念,不是不想去,只是身有未竟之业,也只能匆匆来去,徒惹伤悲。倒不如收拾好了,再回来安心过一段舒坦的日子。
不过五鬼神突然消失,想必已经惊动了狐子狐孙们,只是宫梦弼掐着指头算,如今正是春招的时候,等他们有空来找,想必五鬼神也该出世了。
可惜五轮法没有学全,否则以五轮法来祭炼五鬼神,才是相得益彰。
再回到姑苏,便又是另外一种视角了。
宫梦弼变幻身形,化作一个红衣青年在街巷缓步而行。
经过吴王府,能见得几分喜气。世子几乎是死而复生,阖府上下都喜不自胜,今日吴王宴请群臣,听说有两件要事要宣布。
第一件自然是和世子有关,失而复得才知珍惜,自然是要向所有人昭示宠爱。
第二件事没有人明着说,但只看这行色匆匆的官吏,四处清场的官兵,便知道是一件大事了。
宫梦弼如今再抬眼去看吴王的气数,便瞧见那如同烈火烹油一般蒸蒸日上的气数烧得一片炽热,隐隐约约似乎有着一鳞半爪似乎孕育出来。
“烈火烹油,能盛几时?”宫梦弼摇了摇头,避开往来的官兵,转道向了城隍庙。
城隍庙大门紧闭,隐隐约约能看到主殿坍塌了一半,不见往日庄严气象,反而透露着阴气森森。
越是恢弘,越是庄严,在其中的神性死去之后,就越显得衰颓和阴森。那彩绘的辟邪似乎都要活过来,透着一种噬人的凶光。
过往的路人打了个寒颤,只听人小声议论着:“这城隍庙也说塌就塌,修缮了好些天了也没修好。”
“我听说是修不好了。”有人神神秘秘道:“几个庙祝全都病倒了,官府着人来修缮,第二日也全都病倒了。”
“请了坊间的巫师来看,吓得当场就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