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梦弼先一步回了水府向婺江水神禀报了张太守的事情,轻声道:“主公当众落了太守的面子,只恐他心中暗藏怨怼,不会轻易干休。”
婺江水神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桌上,道:“他不肯干休?他凭什么不肯干休?”
宫梦弼垂眸道:“他不知道我们的难处,我们也没有水了,如何能接济得了他们。这是天旱,非人力所能制。”
婺江水神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他是为民着想吗?他是借着我的名头敛财,尝到了甜头就不肯收手。”
宫梦弼只劝慰一句,道:“毕竟是人间太守,主公还是要防着一些。”
婺江水神挥了挥手,道:“我心中有数。”
宫梦弼便先退下,等着太守亲自来。
到了夜里,便见岸上来了太守和老管家。
老管家守着马车,太守独自到了水边,投下了一枚明珠。
明珠落入水中,惊动了水中的巡逻的水兵,便层层上报,最终报到了婺江水神这里。
婺江水神听着禀报,道:“不见,不必理会他。”
水兵便将那明珠从水中扔了回去,打着滚落到张太守的脚边。
张太守气得脸色铁青,道:“好哇!好个婺江水神!”
他勃然大怒,将那明珠掷在河岸上,明珠崩了出去,掉进水里,再看不见了。
老管家听着动静,连忙上前来看。
就听他怒吼道:“他要香火修行的时候跟我好言好语,如今得了香火便翻脸不认人,将我拒之门外,枉为水神!”
老管家犹豫道:“不如请姑娘说说情……”
“别跟我提她……”张太守颇有大骂,“他们两个沆瀣一气,哪有一个好东西!”
宫梦弼就坐在水边的一粒浮石上,见着张太守大肆发泄心中愤懑,怒火直冲天灵,便轻轻转了转眼珠,将怀中带着了一味激发心火的香捻了一点,弹在了风中。
张太守心中越发火大,神情亢奋,心中的怨念化作污言秽语,冲着婺江水神和花音夫人肆意发泄。
老管家听得心惊肉跳,连忙上来拉他,要带他离开。
被他挣开,指着婺江污言秽语不绝。
婺江水神知道他来了,便关注着他的动静,听着这样的谩骂,气得直发抖,道:“年将军,去给他些报应,叫他闭嘴!”
年将军奉命而来,也不露面,只弄了个小法术,张太守便脚下一滑,哗啦一声滑进水中。
年将军捉住他的脚踝,把他朝水中拽去,直到他整个人都淹在水中,呛了好几口水,果然便闭嘴了。
宫梦弼的笑了一声,消失在鹅卵石上。
张太守吓得亡魂皆冒,以为就要淹死在婺江之中。
老管家好不容易把他从水里拉出来,把他扶上了马车,马车便匆匆离去。
宫梦弼不必去看,也知道经此一事,张太守和婺江水神必成仇怨。
张太守岂是良善,婺江水神把他拖进水里,这是拿命威胁他,必要招来报复。
婺江水神心高气傲,被他污言秽语谩骂一通,更不会低头。
宫梦弼不过是顺水推舟,便见到这样令人欣喜的局面,不过要烧起来,还需要再添一把火。
不过这火能烧成什么样,还要看花音夫人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