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英只觉匪夷所思:“这也太藐视学宫了!还有呢?”
郑房头道:“这两天光是担心孙行走的安危,案宗看得不仔细……倒是没有杀人……郑某今日也去了坐忘堂,为孙行走助威!”
钟离英兴奋道:“这绝对是奇案啊,应当立刻上报!”
郑房头无奈道:“如今这情形,案子已经开审,学宫最关注的就是眼下这件案子,就算姑苏的案子报上去又有什么用?不可能停下来的。何况就算有用,又该怎么报?谁去报?我是不敢闯堂的。”
钟离英听了,也不由一阵泄气。
这时候,上元堂议事还在继续,彭厉和执役外堂证供之后,九江的赵裳也开始上堂,她的供词和之前一样没有变化,咬定了是各学舍联手捕拿妖修。
接着是薛仲,他同样前后一致:“说了无数遍,还是不听,非要接着说,让我改证供,那是绝无可能,就算将薛某再抓十次,薛某还是那些话,薛某编造不来,只会据实供述。”
连叔道:“今日不仅是奉行议事,更有学宫各堂高修旁听,是非自有公论,你就再说一遍又能如何?”
于是薛仲道:“那就再说一次,妖修早于我等各城出没,不单是随城,各处皆有,彭厉大惊小怪,以为妖修是他新郑独有的吗?我看他这是太想立功,已经不顾同道之谊了。当然,他彭城就在临淄左近,少遇邪魔外道也属正常,遇到一个自然视若珍宝,也能理解。”
这些话,上次议事时就说过,也没什么新意,所以没有奉行提出新的问题,肩吾唯一要求他回答的,就是他们这个联动捕拿的发起者究竟是谁。
薛仲依旧没有更改供述,回答是扬州行走孙五。
等到随樾上来时,顿时引起一片惊呼:“被打了!被严刑拷打了!”
只见他头上、脸上、脖颈上、手腕上,到处都是伤口,明显看出是新添的,绝不会超出一天。
陆通当即叫道:“这是怎么说的?随樾,你这伤口是怎么来的?谁打的你?”
随樾瞟了一眼肩吾,低头不语。
陆通大怒:“陆某一听说你们被拘入坐忘堂,就立刻赶了过去,看来还是去晚了啊!连叔,肩吾滥用私刑,你不过问吗?他必是被威胁了!”
肩吾气道:“陆通,你不要胡言乱语栽赃于我,我肩吾让人翻供,还用得着私刑么?”
连叔将双方安抚,问随樾:“你何时受的伤?谁打的?”
随樾再次瞟了瞟肩吾,肩吾大怒:“好贼子,你看我作甚?有什么就说什么,到底是谁打的,你说个明白!”
随樾迟疑片刻,向几位大奉行下拜:“此事由随某而起,牵累了那么多弟兄好友,随某惭愧无地,故此……自伤,一切与肩吾大奉行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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