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这个欢迎词已经明确表明了他的态度,那就是对吴升的登门拜访并不欢迎,这也从另一个方面印证了吴升最初的想法,景泰秘密抓捕微叔芒三兄弟,并不是为了案子本身,多半和自己有关。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往外掏礼物了,更没必要在言语中和他客气,直接要人就是。
“景行走,扬州学舍前日发文,请各地学舍协查贩卖违禁灵材的从犯,其后随城学舍查知,说是我扬州学舍通缉的人犯,已为贵舍锁拿,我在扬州坐等数日,却不见景行走的行文回复,也不知景行走因什么缘故耽搁了,故此冒昧前来,还请景行走将人犯交我。景行走放心,其后向临淄报功时,我扬州学舍是不会忘了提及景行走的。”
景泰表情诧异:“通缉文告?什么通缉文告?不知道啊。”
吴升伸手,鹰大送上一份文书,吴升拿过来在景泰面前晃了晃:“这是你门下仆役景九签收时划的押,时间是半个月前。景行走,你不会半个月前收到的公文,到现在没有见到吧?还有,随行走说,九天前给景行走也发了协查通告,询问你们近日抓捕的人犯是否为通告上的人犯,你们也没有回复,难道景行走也没有看到?莫非是贵舍档房被人偷盗了?若是景行走处置不了,鹰氏兄弟这方面是把好手,现在就可以帮你查捕盗贼。”
景泰伸手要取那签收回执,却被吴升往后一收:“景行走,我扬州学舍对存档文书极为重视,凡事都要留痕的,以备将来详查,景行走远远看看就好了,别动手,以防损毁。”
谎言被当面戳穿,饶是景泰本就做好了翻脸的准备,面皮上也有些盯不住了,当下脸色一沉:“孙行走是在指摘我寿春学舍吗?我寿春学舍怎么做事,还轮不到孙行走指手画脚吧?”
吴升冷笑道:“景行走怎么打理寿春学舍、怎么教门下做事、怎么和各学舍同僚相处,那是你的事,做得再差我也管不了,也不想教,教也教不会,我今日只是来提人犯,请景行走按规矩移交人犯吧,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了。”
景泰瞪着吴升,吴升盯着景泰,两人之间气氛渐渐凝固。
少顷,景泰忽然点头,问:“你说的人犯是谁?”
吴升道:“蛮荒修士,筑凤山的微叔芒、伯宜和季孙三人,他们涉案,或有相助别人私贩禁药之嫌。景行走这是明知故问了?”
景泰道:“前些时日,荒修士,我去看看,孙行走稍待。”
说着,起身就往后走,袁伯海、袁仲河跟在他身后,只留老三袁叔溪留着作陪。
吴升在他身后道:“景行走,千万别把人弄死弄残了,若是死了残了,毁我扬州学舍半年辛苦之功,我不好向门下交代。景行走当知,我门下出身草莽,有狼山的、有百越的、有蛮荒的,都是血气方刚之辈,阻了他们立功,很多时候我都压不住!”
景泰顿了顿脚步,加快离去,越走越快。
来到后面丹房,他吩咐袁伯海:“让他们将人犯转移至廷寺,从地道走,立刻!”
寿春学舍有个出口在外间民舍中,原本是危急时刻的逃生通道,只是百年未曾用过,没想到会在今日启用。
又吩咐袁仲河:“派人知会寺尉韩束,请他去湖边拜会随樾,无论如何拦住随樾,不可令其入城。告诉他,出了什么事,我都能替他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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