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左神隐坐着没有动,强行缓和语调,问:“怎么忽然回来了?子鱼大奉行怎么说?”
却见左使恭恭敬敬行了环拱之礼,然后双膝跪倒,伏拜于地——这是极为正式的朝拜之仪,只在国君承位、祭祀天地或丧葬之时使用!
见他如此行礼,左神隐脸颊上顿时一阵潮红,只觉口干舌燥,一时间怔怔着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士孟急问:“此行临淄,究竟如何?学宫同意了?”
左使再次叩首:“臣恭贺君上,学宫同意了!臣离开临淄时,子鱼大奉行也离开了临淄,亲往雒都,将面见天子。罗奉行则自临淄而来,行船已至狼山,于独照潭登岸。臣恐失礼,先回一步告知君上。”
左神隐激动得几乎不能自持,霍然起身,来回踱步:“同意了,终于同意了......同意了啊......士孟,他们同意了!”
士孟叹了口气:“是啊,恭贺君上......是不是先由臣去独照潭,引罗奉行至神隐峰拜见君上?”
左神隐哈哈大笑:“士孟说得哪里话?我......孤还不至于昏聩如此,罗奉行乃为上宾,岂可不去亲迎?走,去独照潭!”
左神隐当先,士孟和左使跟在身后,洞府外两名值守的执事还待跟随,被士孟叫住,吩咐他们迅速收拾洞府,摆上酒宴,为罗奉行接风洗尘。
夜色之中,左神隐脚步轻快,且越走越快,夜风拂面,只觉清爽无比,心情也好得出奇:“士孟,是不是让大伙儿都来独照潭恭迎罗奉行?左使,罗奉行有诏宣读么?要不要让大伙儿都来?”
左使跟在后面,几乎跟不上,气喘吁吁追上来道:“君上,罗奉行是来宣告几个后续事宜的,比如地界划分、左城的位置,对了,还有爵位......只有待这几个问题都说清楚,才会下诏。召集大伙儿来......还不到时候......”
“爵位?爵位怎么了?”左神隐转头急问。
“学宫以为,伯乃贵爵,左氏以商伯请封,恐有不妥,当先力争为子,将来再徐徐图之。”左使回答。
左神隐很是不悦:“是怕我占地多了?”
公五百里、侯四百里、伯三百里、子二百里、男百里,这是诸侯之制,左神隐若得子位,纵横可辖二百里,比伯要少一百里,刚好将他现在拓展的地盘卡得死死的。
士孟劝道:“此际,以先得诸侯之位为重,不可再生波澜。且地辖几里,岂是一个区区爵名可制的?”
左神隐当即转怒为喜:“还是士孟看得通透。”
来到独照潭边,就见亭中火光通亮,有人于亭中负手而立,向自己微笑拱手,正是学宫奉行罗凌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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