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后,便是三年一度的选秀。
皇上这几年虽身体匮乏厉害,没像以前一样荒1『淫』,却一如既往的好『色』,选秀开始前半个月,便开始遴选画像。
“这几个是朕瞧着比较顺眼的,爱妃届务必记留下。”皇上看沈暮深一眼,沈暮深便将画像奉给顾朝朝。
皇后还闭门思过,选秀一事自就落顾朝朝头上。
顾朝朝随意翻看几张,噙着笑点头称是:“臣妾记。”
“爱妃贤惠淑雅,朕是一万个放的。”皇上夸几句,便开始不焉。
顾朝朝知道他要去最近刚宠幸的小宫女儿,直接提出告辞。皇上见她识趣,里又涌出一股愧疚,待她走后才扭头沈暮深说:“贵妃什么都好,只是年纪,朕实下不去嘴,否则定叫她宠冠后宫。”
“皇上只要有,即便不宠幸,一样能叫她宠冠后宫。”沈暮深垂着眼眸答道。
皇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对。”
于是翌日一早,流水的赏赐又一次进入辰宫。
顾朝朝看着一院子东西,不由叹声气:“这么多,仓库都塞不下。”
前来送赏赐的沈暮深闻言扬唇:“辰宫确实小些。”
“已是后宫二的宫殿,”顾朝朝失笑,“再,就是皇后的凤禧宫。”
沈暮深眼眸微动。
顾朝朝叫人端盘糕点过来:“这是我近来新研究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沈暮深拈起一块,还没放到嘴里就说好吃,惹顾朝朝又是一阵笑。将顾朝朝哄开,他才简单尝一口。
“的确不错。”他评价。
顾朝朝眼带笑意:“我觉不错。”后宫活太无聊,她平只能研究些吃食打发。
沈暮深又与她闲聊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三日后,皇后突发癔症,赤着脚从凤禧宫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叫骂,疯半天才恢复正常。皇上听闻消息后怒,登便要废后。
可惜废后不比处置宫妃,做起来没有么容易,光是前朝些保守派的反对,都能让他放弃这个想法。
但明眼人都看出来,皇上即便放弃,只是暂放弃,且因为朝臣的反对愈发愤怒。
“朕是九五之尊,是天子,她一个疯婆子,凭什么占据朕的皇后之位!”皇上下朝后,御书房又摔又砸,“人疯都不能废,他们可有将朕这个皇上看眼里?!”
“皇上……”
“闭嘴!”皇上反手将手里的茶盏砸出去,沈暮深垂着眼眸没有躲避,茶盏瞬砸他的额头四分五裂,他光洁的额头裂出几道伤痕,殷殷往下流出血来。
皇上冷静许多。
“皇上息怒,切莫为此伤身子。”沈暮深不去处理伤口,反而还安慰他。
皇上抿抿唇,冷笑:“他们一个个朝中栋梁,竟不及你一个阉货体贴。”
沈暮深对他言语中的轻蔑没有半点反应:“谢皇上夸奖。”
“你说,朕该不该废后?”沈暮深脑子聪明,又一直管理奏折,这两年皇上没少问他朝堂之事。
平日他问,沈暮深都直接回答,可今天却是突跪下:“奴才不敢答。”
“有何不敢?”皇上一脸不耐烦,“难不你跟他们一样,觉朕该让疯婆子做皇后?”
沈暮深俯身:“皇后是一国之母,需要母仪天下,如今皇后患疯病,若再执掌凤印,只怕会叫天下耻笑。”
“她凤印,朕两年前便给贵妃,”皇上说完停顿一瞬,咬着牙暗恨,“若是贵妃做皇后,定不会像她般无能。”
沈暮深不语。
皇上深吸一口气:“可惜废后之事牵扯太多,朕又嫌麻烦,实不行就让她继续……”
话没说完,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跑进来,一看到皇上扑通跪下:“皇上不好,御花园只黄『毛』鹦哥儿昨晚淋雨,今日便不行!”
皇上顿皱眉,还未开口说话,沈暮深先一步训斥:“胆!不瞧瞧这是什么地,竟敢拿这种小事来叨扰皇上!鹦哥儿死,再换一只就是,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小太监顿吓瑟瑟发抖。
皇上想发脾气,可听沈暮深的话后突灵光一闪。
趁他愣神的功夫,沈暮深将小太监赶出去,再回头就看到他笑呵呵。
“皇上,何事如此高兴?”沈暮深面不改『色』地问。
皇上意地看他一眼:“自是皇后之事,你就没从你才说的话里到什么启发?”
沈暮深目『露』不解。
“枉朕以为你有多聪明,看来不过如此,”皇上倨傲地嗤一声,后颇好地向他解释,“废后不易,可杀她却很容易,皇后如今疯病,病入膏肓不是没有可能,她若死,不就既可以不废后,还能换个新皇后?”
沈暮深闻言,垂着眼眸向他低头:“皇上,英明。”
当天下午,皇后便因为疯病发作跳进井里,薨。
听到消息,顾朝朝正为沈暮深涂『药』,闻言顿皱起眉头:“皇上前脚废后被阻拦,后脚皇后就死,谁会信这是意外?”
“皇后的死已是定局,他又是皇上,不信又能如何?”沈暮深反问。
顾朝朝啧一声:“说是,这个皇上,最近做事越来越不讲章法,这招釜底抽薪,直接让些反对的人闭嘴。”
“皇后疯病,本就不该再做一国之母。”沈暮深语气没有起伏。
顾朝朝耸耸肩:“这才多久,已经有两个疯的,宫里最近真是不太平。”
说完,包扎完,她看眼他额上的白布,失笑:“怎么衬愈发英俊?”
沈暮深冷白的脸上浮现一点薄红:“娘娘总是取笑奴才,油头粉面的,哪里好看。”本朝男子以蓄须为,他却半点胡须都不能留,真不觉自己好看。
听到他妄自菲薄,顾朝朝想敲一下他的脑袋,可抬手才想起来他头上有伤,于是只能放弃:“你说这话之前,真该听听宫里都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沈暮深好奇。
顾朝朝斜他一眼:“都说沈总管貌比潘安毫不逊『色』,是天下少有的男子之一。”
“是吗?”沈暮深笑,“娘娘呢?这么认为?”
“当不是。”顾朝朝否决。
沈暮深脸上的笑意僵一瞬。
顾朝朝这才笑:“暮深我这儿,是天下一的男子,是唯一。”
沈暮深里重复一遍‘是唯一’三个字,垂下眼眸掩盖绪:“娘娘奴才中,是天下一的人,是唯一。”
“吧,我如今都将近五十,你就别逗我。”顾朝朝一笑,眼角的皱纹便溢出来,却丝毫不减风。
沈暮深笑着垂眸:“奴才说的都是真的。”
顾朝朝含笑点点头,叮嘱他这几日要吃喝清淡多休息后,便送他离开。
皇后一死,顾朝朝就不二的皇后人选,虽皇后一派还想再送个女子进宫,可惜皇上意已决,直接颁圣旨。
顾朝朝虽一早就猜到,自己会是下一个皇后,可接到圣旨还是晕乎乎的。这跟之前死对头个世界不,当做皇后是因为男主是皇上,二人走的是感线,而这里做皇后,却是事业线,更能体会到权力带来的愉悦。
“完,我堕落。”她看着沈暮深端来的凤袍,不由搓搓脸。
沈暮深失笑:“娘娘等选秀过后,便能搬去凤禧宫。”
一听要搬家,顾朝朝面『露』犹豫。
“娘娘莫怕,前皇后是掉进暖阁井死的,并未死凤禧宫。”沈暮深安慰。
顾朝朝搓搓胳膊:“挺瘆慌。”
“娘娘若是怕,便继续住辰宫吧,凤禧宫当个仓库用就是。”沈暮深不勉强。
顾朝朝闻言失笑:“一个人占两个宫殿,听起来未免太霸道,如今多事之秋,我还是低调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