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烟花落幕,顾朝朝和沈暮深就了寝房滚到了床上,在热闹的炸裂声中抵死缠绵,直到天边破晓才停歇。
“殿下,我心悦你。”他在她陷入沉睡前,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顾朝朝觉得自己该应的,无奈实在困,两眼一闭就彻底睡着了。
沈暮深没什么睡意,陪她躺了片刻后,突然听到门传来轻微响动,他眼眸沉了沉,确定顾朝朝熟睡后才起身,披了件衣便朝走。
“如何了?”他问躲在角落里的人。
“少爷,已经按您的吩咐,老爷和夫人接到了江南小院,夫人身子好了许多,如今只盼着能与你和小姐相见。”属下一板一眼道。
沈暮深眉目和缓:“你且信,告诉她我与阿柔都安好,再等一段时日,我便阿柔送。”如今阿柔身子愈发康健,想来能承受得了舟车劳顿。
“那……您呢?”属下问。
沈暮深顿了顿,一时没有说话。
“少爷,先前是我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才会害您和小姐流『露』教坊司,老爷夫人被迫边疆,如今皇帝已经彻底放下戒心,何不趁这个时候揭竿起义,难道就因为长公……”
“不要事事都牵扯她,”沈暮深蹙眉,虽然他迟迟不肯顺从他们,确实有顾朝朝的原因,最根本的,是因为他自幼学的忠义仁信,“此次是有『奸』人污蔑,沈家才受此一灾,若是反了,岂不是着了小人的道?”
“咱们难道就此……”
“够了。”沈暮深打断。
下属见他一意孤行,只能无奈离开。
夜晚的风有些泛凉,沈暮深在院中静站许久,这才到寝房。
房里,顾朝朝睡得安稳,他等了片刻,直到身上温,这才重新到她身边躺下。
这一晚之后,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长公为博美人一笑,打造了一场烟花盛宴,大多数人都在羡慕沈家大少爷能让长公芳心沦陷,只有小分人酸得要命,觉得沈暮深『色』侍人不能长久。
顾朝朝听到这些流言蜚语后,便捏着沈暮深的下颌打趣:“给本宫瞧瞧,究竟是什么样的美人,能叫本宫芳心沦陷。”
“自然是殿下喜欢的美人。”沈暮深如今已经能熟练应对她的调戏。
顾朝朝啧了一声,随即不满地放开他:“沈暮深,你如今的反应无趣了。”
“殿下想要我如何有趣?”沈暮深反问。
顾朝朝想了一下:“至少要像从前那样,动不动就冷眉冷眼才是。”
“殿下喜欢那种?”沈暮深扬眉。
顾朝朝笑了笑,没有否认:“就是觉得更好玩些,你现在的反应,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了。”
沈暮深本为她在说笑,听到她后半句时,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我不懂殿下的意思。”
“我就是随便一说,你千万别多想。”顾朝朝在他唇上亲了亲。
沈暮深表情缓和了些:“日后这种话不要『乱』说。”
“嗯,知道了。”顾朝朝敷衍。
沈暮深抿了抿唇,这才缓缓开口:“殿下今晚是留在我这里,是让我过?”
“我留下和你过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咱俩睡一起?”顾朝朝哭笑不得,“我今晚有事要办,恐怕要到明日才能来,不能陪你了。”
沈暮深顿了顿:“殿下这几日很忙吗?”前几日的浓情蜜意之后,她便时常门,与他相处的时都少了许多。
“是有些忙。”顾朝朝点头。
沈暮深蹙眉,正想问她都在忙什么,她便摆摆手离开了。看着她头也不的背影,沈暮深心下又一次开始不安。
沉思许久,他写了张字条,给一直守在长公府的下属传了过。下属收到字条后,便直接按他的吩咐行事了,一直到晚上时才现在偏房中。
“查来了?”沈暮深没有点灯,屋里漆黑一片。
“查来了,长公这几日夜,都是在四喜胡的楚风馆过夜,每日到天亮才来。”属下沉声道。
四喜胡,京城有名的烟花巷,楚风馆是里头最具盛名的女子寻欢地,就连沈暮深这种从不那种地方的人,也知道里头都是轻漂亮的男人,是专程伺候女人的地方。
当听到这个消息时,沈暮深第一反应便是不信,前几日的烟花仿佛在眼前绽放,顾朝朝在烟花之下,是亲口承诺他是她最后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快就变心。沈暮深一边笃定,一边默默攥紧了拳头。
“知她在里面做了什么吗?”他的声音极为平静。
“属下不知,长公所在厢房有众多护卫,属下无近身。”
沈暮深沉默许久,才低低应了一声:“知道了。”
属下见他再无别的问题,便直接离开了。
沈暮深独自在房中坐了一夜,一直到天光即亮,远处传来顾朝朝府的动静,他才眼眸微动,活动了一下早已经坐得发僵的手脚。
顾朝朝没有直接来他的偏房,而是屋睡到晌午时分,洗过澡才来见他,而这时的沈暮深已经等了她一夜加一个上午了。
“来了?”他看到她后,竟然意的平静。
顾朝朝微微颔首,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后,不忘催促小厮:“赶紧上菜,我都快饿死了。”
小厮连忙应声,不片刻便上了一桌子菜。
顾朝朝开始埋头苦吃,一边吃一边不忘招呼他:“你也吃啊。”
“殿下昨晚在头忙了什么,竟然会饿成这样。”沈暮深神『色』平静。
顾朝朝‘啊’了一声:“也不是什么大事,但确实没什么时吃饭。”
“也是,楚风馆那种地方叫人流连忘返,即便做万种美味,殿下恐怕也没时吃。”沈暮深警告自己要冷静,没问清楚之前不冲动,是忍不住阴阳怪气。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烦人,再看顾朝朝,更是一脸震惊地盯着他,仿佛被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他心底火气再次郁结,正要开口时,就听到她疑『惑』地问:“你是如何知道我那边的?”
“……你真了?”沈暮深咬牙。
顾朝朝赶紧放下筷子:“别误会,我那边不是为了玩乐,而是有要事与人相商,定在那儿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殿下人商议什么,至于要特意掩人耳目?”沈暮深反问。
顾朝朝叹了声气:“不是商议要如何与你成亲。”
沈暮深愣住。
“你当我不提,皇上如今便不催婚了吗?许多事我不与你说,只是不想你有压力,”顾朝朝伸手捏住他的脸,“谁知我不与你说,你倒是胡思『乱』想起来了。”
“你说……要与我成亲?”沈暮深有些不敢置信。
顾朝朝扬眉:“怎么,不信?”
沈暮深喉结动了动,半晌憋一个字:“……信。”
顾朝朝笑了,起身直接倒进他的怀里,他张开双臂,牢牢人抱住,鼻尖贴着她的脖颈问:“那么多掩人耳目的地方,为何一定要选楚风馆?为何一定要留下过夜?”
“那是我一个故友开的,相较他地方更安全些,留下过夜也是因为晚了撞上宵禁,你若实在不放心嘛……”顾朝朝拉长了音,在他看过来时倏然一笑,“那我下次带你一前,只是要委屈你在门口等着,我联系的那几位大人身份不低,怕是不愿意见你。”
沈暮深认真地盯着她看了许久,直到她脸上的笑意快绷不住时才问一句:“我当真能?”
虽然早就料到他会如此,真听到他亲口说时,顾朝朝心里是有些闷闷的:“你一个天之骄子,那种地方作甚。”
“如今已没有天之骄子,只有你的裙下之臣。”沈暮深眼底是几分认真。
顾朝朝扯了一下唇角,静了静后道:“你若愿意,明日我便带你过。”
“嗯。”
两人商议好后,突然一阵无言,顾朝朝坐在他怀里喝了小半碗汤,这才突然问了句:“对了,你没告诉我,如何知晓我楚风馆了?”
沈暮深一顿,平静答:“你身上有男子惯用的冷香味,我前些办事经过那儿时,嗅到过一样的味道。”
“真是狗鼻子。”顾朝朝笑骂一句,似乎信了他的话。
两人之后便没有再提此事,翌日晚上,顾朝朝就说话算话带他了楚风馆。
凡是男欢女爱之地,都是差不多的,楚风馆他青楼相比,亦没什么不,四处都是孟浪的笑声和靡靡之音,沈暮深一进入此地,便厌恶地蹙起了眉头。